“没错！”高奇举起双手，“我不反对接纳灾民，这里别说再来三万人，三十万也装得下。”

“但问题是科学家们设置了一个很高的门槛，只有智商远高于人类平均线，且身体健康没有家族遗传病史的人才能进入。甚至还规定了男女比列，多了少了都不行，这里面的道理你懂吧？”

顾启点点头，“这是谁告诉你的？曾鸿铨？”

“是白教授那份提交高层的计划里写的，我原本没有权限查阅，但你知道的！”高奇冲顾启眨眨眼，继续说道：

“这份计划的内容其实比我说的更激进，白教授的最初意图是趁这次全球性的大灾变，一步到位完成我国人口的全盘精英化。”

“因为我们人口基数大，所以灾变结束之后，我们的精英人才就更多，竞争力更强，成为世界霸主指日可待！”

“后来高层没有同意，就改为文明火种计划，只圈定各行业最顶尖的那部分精英作为文明火种保存下来。”

“因为高层认为，你把所有的精英都带走了，谁来拯救弱势群体？”

顾启缓缓点头，“所以，科学家们认为高层太圣母了？”

“不是圣母，是不能当法西斯！”高奇有些激动了，轻轻拍了一下桌子。“智商筛选，人种优化，放弃弱势群体都不是法西斯才会干的事情吗？换你是高层你会同意吗？”

顾启沉默不语。

他现在的脑子有点乱，因为他开始有点分不清谁对谁错了。

所以他需要冷静冷静。

然后，他的眉头就是一皱。

是的，打从白星宇离开这间屋子起，顾启的感知就一直跟着他。

白星宇早就到会议室了，但一直没说话，这时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就出去了。

到门口时冲曾鸿铨使了个眼色。

“呃，我也去方便一下。”曾鸿铨举了举手，正准备发言的陈锋不耐烦地摆摆手，“快去快回！”

两个老头一前一后进了隔壁的卫生间，关上房门之后，曾鸿铨还没来得及说话，白星宇就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取消今晚的计划！”

“为，为什么？”曾鸿铨吃了一惊。

“因为……”白星宇的眼神不自觉地向顾启这边瞟了一下，“我有一个更好的计划。”

曾鸿铨皱起眉头，“但是今天机会更好啊，五大营的负责人全都到齐了，不一网打尽的话，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机会了！”

“我知道。”白星宇点点头，“但是……”

“老白，箭在弦上了你不能哆嗦啊。”曾鸿铨一把抓住白星宇的肩膀，“理念是你提出的，计划也是你制定的，临门一脚了，你怎么退缩了？”

“我不是退缩，我是觉得……”

“不！你就是退缩！”曾鸿铨摇摇头，“我告诉你，华鑫已经把东西给我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懂我意思吗？”

“华鑫他……”白星宇吃了一惊，“他真的把人面纹鼎拿来了？”

“不是你要求他这么做的么？”

“我……”白星宇张张嘴，表情就有点崩溃。

是的，所有的计划都是他制定，其他人包括曾鸿铨都是按计划行事。

此刻他想踩这个刹车，当真有心无力……

“白星宇，你这人什么都不缺，就是缺胆量！”曾鸿铨双手抓得更紧，几乎要把白星宇摁倒在地，“这一点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今天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你放心，事成之后，依旧你来当老大。但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下不了手，还是我来干！”

说罢，一把推开白星宇，转身要开门。

砰！

白星宇突然挥拳打在曾鸿铨后脑勺上，顿时把他打了个趔趄。

“你知道个屁，我们不可能成功的！”白星宇继续往曾鸿铨脸上挥拳，“因为……因为……”

他其实很想把顾启的事情说出来，但是他又知道不可能这样做。

因为顾启正俯视着一切，那眼神如芒在背，令他没有勇气开口。

“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曾鸿铨用力推开白星宇，张开没牙的大嘴吼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对的？”

“我……”白星宇的表情要哭了，“我现在不能说……不能……”

“是不是你又看见什么了？是不是看见我们这次行动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