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是主母?”男人从上到下的打量着白氏,那目光看得白氏浑身不自在,仿佛全身的衣服都被扒光了一样。
也怪不得人家质疑,头发乱蓬蓬的,簪子都斜了,脸上晒冒了油,汗水把精心描绘的妆容冲花了,留下一道一道的印子,裙子上都是大泥点子,鞋子破得都能看见脚趾头。
任谁看了这都是一个蓬头垢面的脏婆子,说自己是一府的当家主母,真是笑话,谁能信。
这时,白氏身后的门开了,守门的小厮探出一个脑袋,看见自家的夫人回来了,才敢打开门,“夫人,您回来了。”虽然她变成了这副样子,可是家里的小厮还是能够认清的。
不但是锦衣男子,围观的人群中也发出了无数个抽冷气的声音,不过有小厮的证实,人们也都信了她的白家主母身份。
“我是霓裳阁的掌柜的,既然你是白家的主母,那你还钱吧。”锦衣男子把手里手里的一叠票据展示给她看,四年来她和白柔儿的四季衣裳都出自霓裳阁,她们取衣服的的时候,都有亲笔签字。
虽然乔离离给她们在霓裳阁定制衣服,在珍宝斋定制首饰,可是,白氏并不知道这些产业是乔离离的。
“四年的账单,一共伍仟叁佰七十二两,虽然一直欠着不给钱,但怎么说也是老主顾了,给您抹个零,给伍仟叁佰两就行了。”锦衣男子朝白氏伸出手去。
白氏知道这事一定是乔离离干的,可是人家手里握着证据,乔离离翻脸不认人,把以前给她们买的东西,都让她们自己出钱。不还钱就去告状,一告状她儿子就会被牵连。
乔离离这个小贱人,就是看不得自己儿子好吗?自己儿子好了,她嫁过来不是更风光。
她想着,这事其实也不难办,只要她把钱都还了就好,关键问题是她没有钱啊。
白侯爷活着的时候吃喝玩乐,沾花惹草,把侯府快败没了,他死后,给他办丧事,基本掏光了侯府的最后一点家底儿。他们靠着典当一点大件东西过活,喆儿去边境的这四年,她们都是靠着乔离离养着。
这四年她们锦衣玉食,算起来应该花了不少钱,这些钱如果都让她来还,她是还不起的。她算看出来了,乔离离这个小贱人就是想拿捏了她,才好在嫁进来之后能拿捏楼心月。
还没等她说没钱,又一个男子递上一叠票据,“我是珍宝斋的掌柜,这是你们在珍宝斋四年的头面首饰账单,一共八千五百九十七两,也给您抹个零,给八千五百两就行。”
这男子的话音刚落,一个圆滚滚的男子,从人群中挤出来,爬上台阶也给白氏递上一叠单据,“我是香飘飘熟食铺子的,这是您家四年间在铺子里拿货的单据,有白府采买婆子的签名,一共四百八十三两六钱银子,小本生意,就不给您打折了,把六钱银子的零头抹了吧。”
紧接着,菜市场的屠户,杂货店的老板,粮食铺子的老板,七八个卖菜的商贩,都一一掏出单据来结账,单据上无一例外的都有白府相关人员的签字,采买的或者管事的或者负责这一项的管事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