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爷说:“尽管我没有和抗联打过任何交道,也从来没给他们买过什么武器和粮食,可是既然被你绑来这里,我的家人们一定会凑齐赎金送来的,你千不该万不该听了他的谎话杀了刘长顺一家,刘长顺只是和我有商业来往,他卖给我毛毡,我卖给他鞋子,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你却跑那么远去杀了他们一家.....”他痛苦的说不下去了。
“喂!王...王什么来?你不是说刘长顺是抗联吗?还说他的人头也能得到赏钱?”河村七龟问王升。
王升倦缩在墙角说:“他绝对是抗联,我亲耳听到的。”
“听到了吧杜爷?刘长顺是抗联,你虽然不是抗联,可是你窝藏抗联,并且给抗联提供武器和粮食,这罪名比刘长顺更大。”河村七龟说。
杜爷看着墙角的无耻叛徒说:“既然你说我和抗联有勾连,那么吉田大佐三天两头在杜宅出入,为什么我没有联合抗联杀了他?为什么他反而成了我的妹夫?我到底和抗联是一伙还是和日本人是一伙?”
杜爷赌这伙土匪是日本人,他们听到吉田一郎的名字肯定有所触动,最起码他们不敢随便杀了他。
果然,河村七龟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不可置信的盯着杜爷:“吉田大佐?哪个吉田大佐?”
“吉田一郎,他是我的座上宾,是我的妹夫。”杜爷一字一句的说。
“是真的吗?”河村七龟盯着王升。
王升的口才哪里是杜爷的对手,他结结巴巴的说:“吉田大佐的老婆是、是杜爷救下的疯子,所以...所以...吉田大佐才经常去......”
“当家的如果不相信,可以派人问问杜宅周边的商人们,问问他们我儿子和我外甥是否在家?他们陪着我的干妹妹,也就是吉田太太到奉天玩去了,吉田大佐死了,他的好几个手下极力邀请我的干妹妹到奉天散散心,就这几天回来。让他们打听一下是不是我在说谎?”杜爷说。
“你和吉田大佐的手下还有联系?”河村七龟显然是相信了。
杜爷无所谓的说:“吉田大佐死了,他的手下不可能一起自杀吧?再说,吉田大佐曾经拜托他的朋友...哦,他朋友也是个大佐,拜托他照顾我的干妹妹,这次去奉天就是去这个大佐家里了,不相信的话随便打听一下不就知道我是不是骗你的了?”
河村七龟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房间......
土匪们之所以把杜爷三人关在正房是担心他们逃跑,正房东西两边还各有一间房子,这几个土匪晚上计划住在这两个房间里。河村七龟出去后进了东屋,他忧心忡忡把事情说了一下,其中一个手下说:“当家的,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大当家的现在肯定撒出人马正在寻找我们,吉田大佐再厉害他也死了,我们走到这一步已经无路可退了。”
另一个说:“即便吉田大佐没有死,一旦听到他暗中勾连抗联也得把他灭了,吉田大佐和抗联可是水火不容的。”
“对!如果他答应给钱证明他害怕暴露这件事。”
“窝藏抗联就是砍头的死罪,更不用说他给抗联买武器和粮食,这都够灭门了。”
“要不我们把他送给山本司令?条件是让山本司令收编了我们这11个人。”
河村七龟咬着牙说:“已经迈出这一步就无法回头了,把5天期限缩短到3天,3天之内拿来五万大洋,然后......”
“撕票?”一个手下说。
河村七龟说:“不!钱到手把他送给山本司令,让山本司令来处理,到时候我们手里有钱有武器,只要得到山本司令的支持,卧蟒岭唾手可得!”他恨恨的说。
第二天不到正午,那个满脸横肉的土匪骑马回来了,他跑的满头大汗,刚一下马就跑进东房汇报:“二当家的,信送到了,情况也摸清了,杜家的两位少爷果然不在家,听说原来有个疯女人就是吉田太太,杜老夫人认她当干女儿了,那些小商贩们说好长时间看不见她了,不过还有一个情况。”
“什么情况?”
“吉田大佐自杀后,有一个上尉三天两头往杜家跑,而且一般在晚上去。”
河村七龟眉头皱的更紧了,难道这个上尉是吉田大佐的下属?如果是这样,那现在该怎么办?
他返进中屋问杜爷:“杜爷,吉田大佐去世后,他的下属经常去杜家吗?”
杜爷说:“也不经常去,隔个三五天去喝个茶,田下村夫,田下俊秀,稻田胜男,佐佐木俊男,宫本英松,高彬……”
凡是能想起来的名字他都叨叨了一遍,也不管这里头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谁是活人谁是死人,只要让这个土匪相信他和日本人才是朋友就行,赛罕塔拉那么多宪兵那么多驻军,这土匪去哪里打听这些名字去?
河村七龟一下没了主意,悻悻的又回到东屋,他相信了,杜爷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日本名字,看起来不像是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