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巷永瞬间清醒:“他一定会先下手为强,以求占得先机。”
“不错,他会立刻进宫陪在陛下身边,就算身份被戳穿也无妨,自有人能护住他。”
“当了圣驾面前,太子此前的优势已是荡然不存。”
“怎会无存,他当了两年的监国太子,总该有些自己的积累。”
“有积累不假,可你还忘了一件事。”
“何事?”
裴巷永转了转眼珠子,对上沈朗含笑的眸子,异口同声道:“陈术!”
“陈术急功近利,没有接到指令就带兵返京,以为自己能为东宫太子立下不世奇功,可在旁人看来,这就是太子想要谋逆造反的铁证了。”
“卫莘初以为大凉是个软柿子,未曾想竟是根硬骨头。”
沈朗笑道:“多亏了陛下和大哥多智近妖,对人性晓得通透,才能算无遗策。”
“你大哥?”裴巷永突然想起还有这一号人物,“可是新任中书令沈磬大人?”
“不错。”
沈朗敏锐地察觉到裴巷永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微妙,赶紧追问道:“裴兄,我大哥怎么了?”
裴巷永自知不该提起,可耐不住沈朗一再逼迫:“民间已有传言,说沈磬大人深得圣心,恐已是陛下的入幕之宾……”
“一派胡言!”
沈朗愤愤不已:“我大哥一心效忠陛下,从哪里传出的这等流言蜚语,败坏陛下和大哥的清誉!”
“沈兄,这话自然是从大凉皇宫传出,为了皇后娘娘和沈大人的名声考量,还是要多加避讳啊。”裴巷永自以为是忠告,可沈朗却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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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裴兄是信了?”
“我,这……”
“天色不早了,裴兄早些回去休息吧。”
沈朗心情不悦,胡乱地将裴巷永推搡出主将营帐后,好不容易稳定心绪,模仿着密信的字迹,重新给二皇子写了一封。
“东宫知晓主子身份机密,速进宫面圣。”
春幽台的人取了新信,便一路跟着陈术派出去的两人,还帮着解决了一两次无名刺客的偷袭。无知的亲兵还在心中暗自庆幸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无其他势力争抢密信,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尽快抵京了。
陈术自作聪明地将真正的秘密交给了走水路的这位,想着船上不易发生意外,就算有追兵,也甚难掩藏踪迹,却不曾想这江上的天气变幻莫测,生生将他的脚程拖慢了。
走陆路的这位率先到达,风尘仆仆地赶到东宫求见。门房见他带着军中腰牌,知道不可耽误,便通传给了太子少师和凤先生。
“你说你是陈将军派来的?”
凤先生摩挲着他交上来的腰牌,认定此人身份不假。
“正是,将军命小的将一封信面呈太子殿下。”
“交给我就行了。”凤先生伸手示意,不料对方满眼警惕,不肯交出。
他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可,将军再三嘱咐,务必交给太子殿下本人。”
“太子殿下现下不在府里,满府皆知,我与殿下一体,等同殿下亲临。”
“恕小的不能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