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中的蛊虫本就是下蛊人心头血所饲养的,想来这段时日,上官珺也不好过。”
“害人之人若还能安枕,岂不是欺老天无眼?”
为了养精蓄锐,周神医给岳稚垣开了安神汤,一日下来大多时间都在睡梦中度过。
“纨纨。”
许是因为甚少说话,岳稚垣的嗓音有些嘶哑:“你不要挂心了,有周神医和巫族圣女在,我不会有事的。”
姚纨懿连日愁眉不展,岳稚垣何尝不觉得心疼。
“你可知道年年日日来探,连个四岁大的孩子都觉得担忧,更何况是我呢?”
“我已经觉得好多了。”
“七郎!”姚纨懿紧紧地抱住岳稚垣,“不要像明璟那样对我,我真的受不住……”
这是第一次,她的声音有止不住的颤抖。
“纨纨,为我更衣吧。”
以往岳稚垣要早起上朝,他也不舍得让姚纨懿劳累去做这些事情。
可今日,她就像寻常人家的妻子一样为他整理衣服,束紧腰带,端正玉冠,他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还身中蛊术的事情,只觉得眼前这样美丽温婉的女子是他的妻,儿女的母亲,还是一国女帝。
“七郎怎么了?”
姚纨懿觉察到他情绪的波动,以为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可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让她更觉得忧心。
“无碍的。”
岳稚垣握紧了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走吧。”
这宴席办得不算铺张,但却十打十的隆重,给足了东海小国颜面与排场。
严崇是个从军的粗人,不会装模作样,为了不露馅,沐远滔和林宴许只把他塞在自己人中间,由他们两人去跟东海人打交道。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不知两位殿下对今日的宴席可还满意?”
林宴许这个问题意有所指,方才已经有人来报,上官珺身边的人装成大夏宫女的打扮去了一趟膳房的酒窖,想来是已经动手了。
“甚好甚好。”上官琨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这么些天的相处下来,林世子应该知道孤没有其他喜好,唯独爱酒,只好请陛下多拿些好酒,来让孤开开眼界了。”
“那是自然。”沐远滔笑着接下了他的话茬,“今日备了数种好酒,一定让太子殿下饮个痛快,不醉不归。”
“哈哈哈,使不得,使不得。”上官琨还装模作样地推拒一番,“明日一早就得上路了,若是今夜饮得太醉,明早头可是要疼的。”
“两位殿下明日出发,臣等合该去送一送。”
“林世子客气了。”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