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甲举起一只爪子，提问道：“河伯大人，什么叫上网？是用渔网吗？渔网不是只能捞鱼捞虾，难道也可以捞什么资料知识？我们也能捞吗？”

廖学斌不由一乐，笑道：“是人类的互联网，一种很伟大的技术，嗯，这个对你们来说太难了，暂时不必理会。不过有朝一日，或许我们也能建设水族的互联网，任重而道远啊。”

下面的海底地图定位，暂时还不现实，所以只能走上面，廖学斌手指上方，道：“自古以来，人类在发展现代科技之前，在海洋上是怎么定位的？便是根据夜空中的星象！天空中，分为八十八个星座……”

其他水族乖乖听着，玳瑁却立刻举起了爪子。

“哦，玳瑁有什么问题？”

“河伯大人，您是不是讲错了？”

“讲错了？”廖学斌回想了一遍，没说错啊？

“讲错了。”玳瑁言之凿凿，丞相有辅佐君王之责，如果君王说错了，它可必须及时谏言，匡正得失。

“河伯大人，天上的星辰，我恰是知道的，自古以来分为三垣二十八宿，什么八十八星座，一定是异端邪说啊！”

廖学斌缓缓点头，确实有理，或者说，某种意义上，他确实讲错了。现在西方文明压倒东方文明，很多知识，都以西方体系为标准，像什么八十八星座，便是如此。再加上一些动漫诸如圣斗士什么的潜移默化，什么星座命运恋爱的泛滥，估计随便上街逮一个年轻人，都能把黄道十二宫说出来。但要是问他们二十八宿，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二十八宿这个概念，知道的人中能系统说出几个星宿名称的，恐怕也少。当然，这并不是谁的错，或许几十数百年后，东方文明若能再度压倒西方，那时二十八星宿或许就能取代八十八星座，成为主流观点了。

而对玳瑁来说，三垣二十八宿是错不得的，因为东方古代星宿，是代表神的，虽然这些星宿神如今都没了，但河伯体系和这些星宿神同出一脉，不能轻易否定。

廖学斌思索片刻，道：“从正统的角度来说，确实是三垣二十八宿，不过考虑到目前人类社会的现状，嗯，那就两套体系都学吧，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嘛。”

玳瑁进言成功，心中不由得意，连忙趁胜追击，继续进言：“河伯大人，不但是星象，我发现你还有很多地方有疏忽啊，我一定要拾遗补阙，比如说年月历法，我就觉得很有问题。”

现在是2024年2月12日夜晚，2月12日玳瑁还能理解，虽然和玳瑁记忆中的古代历法有所偏差，但古代历法也是变过几次的，它勉强也能认同。可这个2024，那是什么东西啊？

廖学斌苦笑道：“那是现在通行的公历，以西方耶稣基督的生辰为元年……”

果然，玳瑁立刻叫道：“耶稣是谁啊？和我们有关吗？我们水府体系，出自东方神系，怎么可以用西方的什么人的生辰为历法？名不正则言不顺啊！哪怕现在习惯了用生辰纪年而不是干支纪年，但现在您河伯大人才是唯一的神圣，要用也该用您的生辰啊，咱们身为水族，不该用公历，应该用河神历！也只有河神历，才配得上伟大的河伯啊！”

河神历？廖学斌生于2003年，周岁20，不过还没到生日。若是换成河伯历，现在便是河神历21年……似乎、似乎也不错啊，廖学斌心里有些得意，不过又觉得没什么意义，水族到目前连他这个河伯也才36个，他平时多半和人类在一起，哪用得着什么河神历啊？

旁边枪甲、鳗甲、斑甲们却都欢呼起来：“没错没错，河神历才好听啊。”

尤其是斑甲，更是拿仰慕的眼神盯着玳瑁，果然不愧是东海水府的前辈啊，不但知识渊博，能匡正得失，而且在指正河伯大人一些小错误时，也能顺势拍马屁，不愧是我等龟鳖的楷模啊！

廖学斌不由一笑，河神历什么的，且不去管，真要是水族发展壮大了，到时自然会形成自身的文化、历法，当下便道：“我们双轨并行，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为了和人类打交道，西历当做辅助历法也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