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学斌吓了一跳，若不是神目洞察水府，此处绝无第二个生灵，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自我修复？还是说，这个水府是和我有着什么神秘联系，随着我凝聚金身日久，受到我仙灵之气的滋润？”

若是远古时代，或许神仙妖怪们确实有“枯木生春”的手段，可惜现在没有法门遗留，慢慢摸索个几十上百年，说不定廖学斌也能再次摸索出法术，但天知道他能不能活上百年呢？万一再引来什么天道变化呢？何况廖学斌对法术什么的并没有太大兴趣，有河伯的能力，有水族的班底，再借助人类的科技，将来足以纵横四海了。

廖学斌在水府中徘徊着，没人教导确实很麻烦，他走遍了水府每一个角落，都没找到有助于突破的线索。

“难道我只能一辈子做一个乡村级别的河伯？只能小打小闹地下下小雨吗？河伯晋升，河伯晋升……或许先凝聚金身再说？”

想到就做，动念之间，廖学斌的身形已经拉长，在凝聚金身的瞬间，廖学斌后悔死了，竟然忘了先把衣服脱光，待会儿出去就得裸奔了，要是有哪个乡亲半夜起身撞见他这个裸奔的壮男，他从此再无形象可言啊！

金身出现的瞬间，水府中赤光大作，金身上每一片龙鳞都浮现出灵火，这一刻，受到廖学斌点化的63只水族，即便远在数百里数千里外，也无不受到震动。

“地、地震？不像啊。算了，不管了，就当是地震，真是好借口啊！”小黑屋中的斑甲大吼起来，“地震了，房子要塌了，我要出来了，丞相大人，这是不可抗力，不是我故意破坏小黑屋啊。”说着，斑甲开始冲向房门。

玳瑁的声音及时传入：“放肆，这不是地震，这是大喜事。所有船山水族听令，虔诚遥拜河伯大人。”虽然它也不知道真正的状况，但几百年的经历不是白给的，隐隐猜测到河伯大人要突破了，作为河伯大人的直属水族，收到了金身刻印的共鸣。

水府之中，原本青灰色的木制宫殿被灵火席卷，不但没有烧毁，反而开始了升华，一道道龙纹盘旋而上，原本单调的木头化作雕梁玉柱，几处显眼的位置如正门牌匾、正中立柱、正位龙床，都开始晶化……此时的廖学斌已经明悟了更多，当初问过玳瑁东海河水晶宫何在？结果玳瑁回答说是被东海龙君带走了，现在他已经明白，水府确实不是单纯的建筑物，而是每一条河伯本命法宝一样的东西。随着河伯的修行或者功德的积累，水府也会逐渐变强，之前廖学斌人形状态，水府还无法大幅吸纳他这半年多来积攒的功德，如今化做丈六金身半人龙，终于浑然一体了。

金身翻滚，火焰蒸腾，廖学斌不得不翻滚，因为他疼的直打滚。当初在抚仙湖底第一次凝聚金身时，便有身体被撕裂的感觉，如今这种感觉再次出现了，撕裂的却不是整个身体，而是某几个部位。

手爪掌在疼，原本赤金色的人类手背上，生出细小的龙鳞，龙鳞向上蔓延很快就遮住半个手臂。指甲生长，整个手掌扭曲变形，化作龙爪一样的存在。嘴唇位置发痒，随即两条龙须蔓延出来。一对龙角更加健壮，如铁树盘根，明明觉得力量更强了，偏偏又有一种空空荡荡的错觉，感受到功德牌功德迅速减少直至为零，不知道真正向天仙进化，又需要积攒多少功德？

不过廖学斌也不急，古时积攒功德难，因为神仙妖怪众多，功德不够分。便是各地龙王的降雨，也要等候天庭统筹安排，甚至下多了几分几寸，就要被天庭拿去斩龙台，所以古时神仙或许更多的是依仗自身的修行。但如今，没了天庭约束，廖学斌想下雨就下雨，抗旱救灾，泽被苍生，自然功德如雨，尽皆回报。

廖学斌收束心绪，神目中赤光盈盈，体内的神格终于再次传来了一股信息。河伯是对应乡村的十里总管，如今却是百里之王。

古时的数字，当然不会硬套当今的行政区划。方圆十里，大约有七八十平方公里，马马虎虎对应乡村；如今方圆百里，却有七八千平方公里，在面积小的省份，算是一个地级市，在一些大的省份，也就县级大小。

对于河伯来说，掌控的是水域而不是土地，百里水域，或是大江大河的一段，或是普通河流湖泊。如今也没第二个河伯和他抢地盘，对廖学斌来说选择的余地更大。

“我乃河伯廖学斌，百里之内，水中君王，一切水源给我显形。”

随着河伯敕令，一股莫名的波动扩散开来，清水村、万安乡、东县，所有的地上河流、地下暗流，尽入神目视域之内，甚至连明河暗流中的鱼儿游荡、虾子嬉戏，也历历在目。

廖学斌心中明白，只要他一声令下，整个东县的水域就能成为他的直属水域，不过想了想却是作罢，东县虽然是他的源头，但未来终究还在大海之中。

出井翻墙，月下裸奔，廖学斌没心思享受仲夏夜的凉风，迅速钻回了自家的小屋，找了衣服穿上后，这才闲下来思考其他，琢磨着进化后的第一场雨是该用池大南的东兴桥水库呢，还是用池大南的上元村水库？或许一次就能抽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