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做甚?最好不要在本官面前大言不惭,胡说八道,本官的命也是命,可别被你气出好歹。”
白明微镇定从容地开口:“大人,高昌县的流民据点出事了,末将需要去接应运送药材的船只队伍,历城这边,烦请大人多费心。”
张敬坤一声冷笑:“你这说话倒是有几分准头,不愧是东极真人座下弟子,你干脆去占卜算卦得了。”
白明微没有言语。
张敬坤话锋一转,随即开口:“出了这样的事,你也别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你们应对疫病的措施没有纰漏。”
“你也知道,疫毒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根本防不胜防,说不定一阵风就把毒吹到了高昌。”
“依本官看,要是你随行护卫坟冢被盗的文书已经发出,后面的事情你也容易自圆其说。”
白明微躬身:“多谢大人提点。”
张敬坤这是建议她,要找出疫病发生的真正原因,而不能让人把脏水泼到她身上。
虽然这些道理她早已明白,但是张敬坤的善意,她心怀感激。
张敬坤挥蚊子一样摆摆手:“去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白明微拱手:“末将告退。”
张敬坤把手中的公文丢下,陷入了沉思。
长随捧着茶进来,见自家主子发呆,忍不住问:“大人,您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张敬坤挑唇:“平安,你说妒字怎么写?”
长随笑嘻嘻地道:“妒字从女,所以……”
张敬坤却说:“妒,是人性。倘若没有嫉妒,兴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比如说老白相的结局,又比如说现今面临的问题。
这何尝不是有着嫉妒的原因在里边?
要是陛下不嫉妒老白相的才能,秦丰业就上不了位。
倘若无人嫉妒白明微的实干,就不会屡次为难。
妒从心起,利益纠葛只不过是如影随形的另一种毒药。
长随也听不大懂,还以为主子对人生又有了新的感悟,他连忙拍马:“主子真知灼见,小的佩服。”
张敬坤叹了一声:“有时候,你的脑子和榆木一样。”
长随笑着回应:“大人说得对,有时候小的头的确有些铁。”
张敬坤瞪了他一眼:“谁说你这个了?”
长随连忙扯开话题:“大人,属下觉得您对白明微越来越好了,可是对她有了改观?”
张敬坤连忙否认:“一个小黄毛丫头,还能让本官另眼相待?”
长随垂头,看破不说破。
这时,张敬坤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说:“本官有几件事吩咐你去办。”
说完低声交代了任务。
长随震惊不已:“大人,您何必蹚这趟浑水?”
张敬坤一双精明的眼眸有思绪划过:“因为,有的人吃相太难看了,有悖国法。”
长随一知半解,但却不敢耽搁,立即去办事。
张敬坤端起茶盏,遮住了眼底讳莫的神情。
片刻后,他放下茶盏,手指轻轻敲了敲茶几:“白明微,本官要看你如何逆风翻盘,可别叫本官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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