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娥强忍着心头的巨恸,继续往下说。
“我男人最后还是按下了打火机,他肯定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些人,可他忘了,他泼在身上的是汽油不是柴油。打火机一打着,整个人瞬间就被大火包围了,我男人就这么没了。”
“那伙人根本就不担心他会不会被烧死,就趁着我们都冲过去救他时,拆起了我们的家……”
听着秦小娥悲痛的叙述,苏瑾感到无比的压抑,身边的空气也越来越粘稠,让人无法呼吸。
胥胖子呆若木鸡,而徐娇娇哭的两眼通红,花容潦草,仿佛雨打残荷。
苏瑾叹了口气,“秦姐对不起,那天发生的事不堪回首,我们还……”
秦小娥吸了吸鼻子,“没事的,我每天都会把那天的事想无数遍,一开始每次都痛的死去活来,现在已经麻木了,也不多这一次回忆。”
胥迎丰摇了摇头,“那后来呢?”
秦小娥接过徐娇娇递来的面纸,继续讲述。
“我男人身上的火扑灭后已经没气了,我们慌慌张张的要把他送医院,可那伙人不由分说,就把我、我公公和婆婆塞到汽车里,也不知把我们送到了哪里,反正关了两天一夜才放出来。”
“我们回去后,家彻底没了,我6岁的儿子像个傻子,守着他爸爸的骨灰盒。他们……他们在一个亲人都没到场的情况下,就把我男人拉去烧了。”
“伟-哥的人就在我儿子身边等着我们,警告说如果我们不闹,就按照原先的公告,补偿我们家一栋小楼。”
“如果我们闹,不仅一块砖头都没有,还让我当心儿子出事故……”
“我真的不甘心,真的想给我男人喊冤报仇,可我没得选,我被他们拿捏的死死的,儿子现在就是我的命啊。”
“后来房子建好了,我们在今年春天搬了进来。”
“我老公公、婆婆始终咽不下这口气,搬到新家后基本上天天去镇上找张维先,可他根本就不打照面。”
“就在上上个月,我公公有天晚上在回来的路上被一辆车撞了,到现在还躺在镇医院,肇事者至今查不到,也不可能查到了。”
“然后,那个禽兽不如的张大宝又盯上了我,我有时候真的想一头撞死算了,就是舍不得我可怜的儿子,他才7岁……”
嘭!
苏瑾两眼血红,一拳捶在老旧的方桌上,几乎要把厚实的桌子捶散,整个人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
“啊!啊!啊!太过分了,我踏马的都想杀人!”
话落,噌的起身,看着院子里的两个痞子,还有那个丧心病狂的张大宝,撩腿就想冲过去。
胥胖子如临大敌,一把扯住他,“你想干嘛?”
苏瑾剔看他一眼,视线转向抓住自己胳膊的爪子,“松开。”
胥胖子摇摇头,“不。”
苏瑾举起斗大的老拳,“松不松?”
胥胖子闭上了眼睛,“就不。”
就在苏瑾即将被迫动手之际,一只温软的小手攥住了他的另一条胳膊,徐娇娇顶着凄迷的泪眼,冲他摇摇头,“为了报复几个流氓,搭上自己不值得。”
苏瑾被气笑了,“你们怎么知道我那么冲动?我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吗?娇娇,准备好公文包,我示意之后,你把该拍的都拍下来!”
徐娇娇愣了一瞬,用力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苏瑾再次剔看一眼胥迎丰,“死胖子,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胥迎丰讪笑着松手,“哥们,我才不信你还会冲动,只不过是试试你!去吧去吧,让我看看你怎么收拾他们!”
苏瑾来到院子里,一眼就相中了墙角一根1米多长、胳膊粗细的桑树棍,心里暗叫一声苍天有眼!
出身农村的人,谁没听村里的老人讲过“柿木砧板槐木椽,桑树扁担挑万年”呢?
桑树其貌不扬,但材质异常坚硬,韧性十足,过去农村男人打小孩最喜欢桑树条了。
苏瑾走向两个特警,对他们耳语一番,特警错愕不已。
两个痞子看到苏瑾,挑衅的叫了起来,“有种就让我们打个电话,等我们把人摇过来,保证你死的渣都不剩!”
苏瑾两手抱胸,眼底满是不屑,“不服是吧?”
鼻梁塌陷的老三大声抗议,“谁打架打鼻子的?无赖才这样干!”
脖子被打歪的老五嗤笑一声,“你们刚才两个打一个,孬种!”
苏瑾晃晃脑袋,冲着特警道,“哥们,把铐子打开,刀也还给他们,我一个人跟他们再打一场,输了放他们走,赢了就剁掉他们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