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儿子许大有的死亡赔偿金和拆迁补偿差价,小娥都交给我们了,我们不要都不行。这孩子心好,但是我们两个老家伙要这些钱干什么呢?可我们给她,她就是不肯要,犟的不得了,现在我和老太婆拜托你转交给她,无论如何也要让她收下来。”
苏瑾接过存折,翻到内页,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总数37万多,这对一个农村人来讲,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这个数字的背后,是一份彼此间沉甸甸的信任和无与伦比的亲情啊。
“好,老伯我答应你们,一定劝秦姐收下。”
许老伯如释重负,视线转向对面的老太婆,“你刚才不是讲,有话想对小苏说吗?”
苏瑾道,“伯母没事的,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许老太婆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听小娥说,你和那个应队长是好朋友吧?”
得到确认后,她接着道,“我和老头子都是过来人,应队长的心思我们其实一眼就看明白了。”
“其实我们也看得出来,小娥心里有应队长,应队长心里也有她。我和老头子瞎寻思,应队长春节前赶过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跟小娥商量。”
“可昨晚吃晚饭时,应队长总是发呆,愣神,肯定是小娥的态度让他心里不好受了。”
“有些话我和老头子不太好说,还是想拜托你转告她,我们知道小娥是在意我们的感受。可她不知道啊,我儿大有再也回不来了,我和老头子就盼着她能找一个好男人,大有…大有一定也是这个意思…”
老太婆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许老伯也闭上了眼睛,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
苏瑾劝道,“难得您两位长辈这么开明,我秦姐和应哥人品又那么好,这个家以后越来越有奔头了。许老伯,伯母,你们安心休息,我马上就把你们的意思跟他们说。呆会儿我就走了,就不跟您二老再打招呼了。”
苏瑾告别老两口出来时,所有人都围在院子里,看胥迎丰试骑摩托车。
黄琬也在人群中,苏瑾其实刚来就看见她了,只是她可能自己觉得没脸见人,总是躲着他。
苏瑾心里觉得好笑,此刻也没工夫搭理她。
胥迎丰瞥见苏瑾,笑道,“哥们,你骑过这种古董吗?刚才我不熟悉挂挡,一挂就歇火,现在好多了。我还真佩服夏蕾,一个女孩子居然就能把它开过来。”
苏瑾这时才看清他胯下的红色跨骑摩托车,邮箱侧面镶着汉语拼音“XINGFU”,坐垫下的挡泥板上粘着“XF125A”的铭牌。
讲真,上世纪90年代风靡华夏的“幸福250”、“幸福125”摩托车,曾经是多少中年男人的幸福梦想,可苏瑾也只是在穿开裆裤时才见过它。
苏瑾瞥着夏蕾道,“你老大要是知道你骑的是这种摩托车,只怕要吓个半死。”
“摩托车的报废年限比汽车严格的多,一般寿命是“10+3”,正常10年就该报废,经申请检测合格,可以延长3年,13年满,必须强制报废。”
“而这款摩托车在上世纪末就停产了,现在已经是2014年,也就是说,你开着这样一辆随时散架的老爷车,在冰天雪地里,盲开一百多公里,冒着车毁人伤的风险,救下了黄琬一条命。”
胥迎丰两眼遽然一阔,“卧槽!那我真不敢再骑它了,别在半道上垮成一堆零件!”
夏蕾吐了吐鲜红的小舌头,“还真有这种可能,胖哥哥太胖了,还是我来骑回去吧。”
苏瑾注意到黄琬此刻的表情极不自在,心想,你如果真有点良心,就该站出来,把王海的罪行一一揭发才对。
“胖子,这辆摩托不用再还回去了,我们现在就把它骑到宝瓶派出所,然后闪人,他们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夏蕾却向胥迎丰抬了抬手掌,“胖哥你让一让,千万别现在就把它压趴下了,姐夫我们走,你开车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