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座秋千架,姚圣雨坐了上去,悠悠荡了起来。
苏瑾脱口吟道,“恻恻轻寒翦翦风,小梅飘雪杏花红。夜深斜搭秋千索,楼阁朦胧烟雨中。”
姚圣雨笑道,“这首诗有点不应景呢,恻恻轻寒是有的,翦翦风也是客观存在的,只是没有雪,没有梅,更没有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烟雨江南气息。”
苏瑾斜靠在秋千架子的立柱上,语气里满是憧憬,“春天的时候,岛上一定芳草萋萋,桃红柳绿,我和柳湄就挑一个春雨霏霏的日子,接您过来小住几天。”
姚圣雨没接这一茬,秋千晃动的幅度却越来越小,直至几乎完全停止。
“苏瑾,我还是决定明天就离开。”
“老班……”
“你的意思我知道,我会非常小心,轻易不会再上当受骗了。”
“老班我还真有点奇怪,他们说有两个学生喝醉了,您就信了?起码您先打电话确认一下。”
“一开始我是不信,但他们说一个姓苏,一个姓胥,都喝趴下了,还有生命危险,我心里一急,就没想那么多,当时就冲出去了。”
“老班我懂了,谢谢。如果那些坏人跟我说,有两个女人喝趴下了,一个姓姚,一个姓柳,我可能也会被他们骗得很惨。”
“苏瑾,下午我跟柳湄聊了很久,我发自内心的羡慕她,我从来没想过还有这样一种生存方式,那种感觉就像我们仨曾经在酒后唱的那首《海阔天空》: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仍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走遍千里/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被击中了。”
“老班,只要您想,没什么不可以。”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决定辞职了。”
苏瑾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随即往前一倾,压迫似的盯着她。
“老班,您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我的根在京城,总不能一直在这边漂着,加上爷爷老了,在他有生之年我也想多陪陪他。”
“那您回去之后,还是做大学老师吗?”
“不了,柳湄现在的生活启发了我,我为什么不试试自由作家这条路呢?世界那么大,那么美,那么多姿多彩,我真的想去看看,天南地北,走走停停,一边体验一边书写。我之前读余先生的《文化苦旅》《霜冷长河》这些散文集时,就曾经冒出过这样的想法,现在,我想勇敢的踏出这一步。”
“老班,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您真的决定了,作为您的学生,朋友,我会无条件的支持您。”
“你如果真的把我当朋友,还用敬称?您您您,你不觉得别扭吗?”
“老班,虽然我们的关系非常亲近,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但我在心里一直把您当做师长,都已经习惯了。”
“好吧,你和柳湄什么时候办婚礼?有没有想过邀请我?”
“老班,您这话让我简直无地自容了。我们的婚礼就在春天里,具体日期等确定下来后,我第一时间邀请您。”
“跟柳湄相处一天,我的心里非常感慨。看得出来,她的眼里只有你,她看你的眼神特别让人心动,让人着迷,而我在那个人的眼里,从来就没看到过这样的情绪。所以,你的选择是对的,我衷心祝福你们。”
“谢谢老班,我有个请求或者要求,您既然决定了明天要走,可以,但必须接受一件礼物才能离开。”
“礼物?”
“对,或许这件礼物对您今后的生活有所帮助。”
“我都有点好期待了,到底是什么?”
“暂时不告诉你。”
两人相视大笑。
回到沁园时,柳湄和徐娇娇还在客厅里等着。
徐娇娇问道,“哥,胥迎丰呢?他没跟你们在一起吗?”
苏瑾愣了一下,飞快应道,“他还在外面抽烟,我先送老班回来休息,老婆,老班就交给你了。”
“我和娇娇都商量好了,今天晚上我们想跟姚姐姐一起睡,你们两个男生睡,姚姐姐,可以吗?”柳湄扶着姚圣雨的胳膊问。
姚圣雨笑道,“我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