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义走到窗边，给市长秦岭打完了电话，转身冲金振伟点点头，瞥着窘迫的肖平，淡淡的道，“肖书记打得一手好算盘呀，两边都想落好，啧，啧。”

肖平顶着一张猪肝脸，“秦秘书你就别取笑我了，现在的要求越来越严，我们脖子上也套着枷锁。”

秦守义盯着肖平看了半晌，随手拿起金振伟面前的汇报材料，快速浏览了一下。

“金书记，我有个提议。”

“你说。”

“肖书记如果不及时向市纪委汇报，可能真的说不过去。”

“我刚才说了，他现在就可以去汇报呀。”

“我个人觉得汇报是必须的，我们不能让肖书记为难嘛，但汇报的深浅和尺度却可以控制。易钟天有一句话说的很好：艺术品的欣赏者，首先都是被形式震撼的，而不是内容。所以有时候，形式大于内容是个不错的选项。”

这话听起来有点绕，但意思却不难懂。

金振伟和秦守义的目光都转向了肖平，等着他的表态。

肖平心里苦笑，这是逼着我选边站队啊！

对不起了郁书记，我跟你不一样，你省里市里都有人罩着，我却没有任何政治资本。

在强势的金振伟面前，我的胳膊就像蚊子的大腿，根本就不敢违抗他的指示啊！

“金书记，秦秘书，我知道怎么做了，我现在就回去把材料改一下，再给市纪委发过去。”

金振伟与秦守义相视一眼，眼底都滑过一丝笑意。

“肖书记不用太费事，把有关张忠良的那一段整个划去，其他都不用改。”金振伟淡淡的道。

肖平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蛰了一下，整个材料中，最核心最敏感最致命的就是张忠良的问题线索，这合适吗？

金振伟拧眉盯着他的脸，眼底满是探询，“怎么，肖书记还有什么想法？”

肖平愣了一下，“没有没有，我回去就按照书记的指示办。”

金振伟抖了抖手腕，瞥一眼表上的时间，“你抓紧一点，下午2点在楼下集合。”

秦守义等肖平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压着声道，“书记，感觉这个人有点不靠谱，你当真想把他拉过来吗？”

金振伟两手一摊，“县纪委领导班子严重老龄化，你说我现在不拉拢他拉拢谁？我手里总要抓住一把刀，至于听不听话、靠不靠谱，我们平常多加留意就行。”

“就像一条船，在前进的过程中突然改变了原来的航向，速度慢一点，心里彷徨一点，这都是正常的表现，我们要给肖平一点时间嘛。”

秦守义冲金振伟竖了个大拇哥，“书记雅量！”

金振伟冲他抬了抬下巴，“让老耿找几瓶矿泉水，把水都倒掉，灌上台子，晚上我们陪秦市长好好喝一杯。”

“好嘞！”秦守义应了一声，撩腿向外走去。

……

下午2点，金振伟的专用驾驶员老耿开车，载着三人往东江驶去。

秦守义坐在副驾驶上，从倒车镜里瞥着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