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枫,你要干什么?”余诗涵的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被撕裂的布帛。
邬枫没有回头,只是紧紧握着那块石头,指节泛着青白,像是要将它捏碎。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一片冰冷,语气却异常平静:“诗涵,我答应他。”
“你疯了吗?!”余诗涵冲到他面前,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你怎么能答应他!那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你怎么能……”
“没有别的办法了,”邬枫打断她,声音低哑,“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才能活下去。”
“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余诗涵抓住他的手臂,绝望地恳求,“我们再想想,再想想好不好?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邬枫缓缓地掰开她的手指,眼神空洞而麻木:“诗涵,别天真了。我们没有时间了,也没有选择了……”
“不!我们不能这样做!”余诗涵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们不能为了自己,就牺牲所有人的希望!”
邬枫沉默了,他避开余诗涵的目光,手无力地垂下,那块尖锐的石头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知道余诗涵说的对,但他已经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再去寻找那虚无缥缈的希望了。
良久,他才重新开口,语气坚定,却掩盖不住一丝疲惫:“诗涵,对不起,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回家,我不能食言……”
他拉起余诗涵的手,走向牢房门口,那里,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手里拿着的,正是通往新家园的钥匙,也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冰冷的石板路,邬枫和余诗涵并肩而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痛从脚底直达心底。他们获得了自由,离开了阴暗潮湿的牢房,沐浴在久违的阳光下,可这阳光却刺得他们睁不开眼,也照不亮心里蔓延的阴霾。
“我们……真的自由了吗?”余诗涵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害怕打破什么,又像是急切地想要确认什么。
邬枫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只有彻骨的冰凉。他的目光落在前方那扇高耸的铁门上,那是通往新家园的大门,此刻却像是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兽的嘴,等待着将他们吞噬。
“走吧。”他最终只是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喉咙里割开一道口子。
铁门缓缓打开,刺眼的光芒从门缝中倾泻而出,照亮了邬枫和余诗涵苍白的面孔。迎接他们的,不是欢呼,不是掌声,而是一片死寂。
人群自动分开,留出一条狭窄的通道,人们的目光复杂而陌生,有愤怒,有失望,有恐惧,还有……鄙夷。
邬枫的脚步蹒跚了一下,他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曾经对他充满信任和敬仰的人们,此刻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叛徒。
“邬枫,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一个老人颤巍巍地站出来,浑浊的双眼充满了失望和痛心,“我们那么信任你,你……你怎么能……”
“对不起……”邬枫的声音哽咽了,他想要解释,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他背叛了他们的信任,背叛了他们的希望,也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一个年轻人愤怒地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把我们所有人都推向了深渊!”
面对着众人的指责和谩骂,邬枫无力反驳,只能任由那如潮水般的愧疚和自责将他淹没。他以为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却没想到亲手将新家园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回到自己的房间,邬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人们失望的眼神和愤怒的指责。他双手捂住脸,试图逃避,却无处可逃。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邬枫抬起头,看到余诗涵站在门口,她的脸色苍白,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诗涵……”邬枫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余诗涵打断了。
“你好好休息吧。”余诗涵的声音冰冷而陌生,说完,她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看着余诗涵决绝的背影,邬枫心中一痛,他想要伸手抓住她,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资格。
房间里,只剩下邬枫一个人,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方向。窗外,夕阳西下,将他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长,也格外落寞。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邬枫抬起头,看到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安,
“报告!不好了!敌人……敌人他们……”“敌人怎么了!说清楚!”邬枫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士兵的肩膀,语气急促,士兵面色苍白,颤抖着说:“敌、敌人大军压境,新家园……新家园就要被攻破了!”
邬枫如遭雷击,颓然地松开手,士兵口中的“新家园”三个字,此刻听起来是如此刺耳。他曾经拼尽全力守护的家园,如今却要毁于一旦,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做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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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找他们,我要阻止他们!”邬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他要为自己的错误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