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路为自己增加价值。
只要,自身一直有价值,运气就不会太差。
官场,本就是一个功利性极强的名利场。
周旋其中,只有看清自己的位置,和别人的位置,才不会死得太难看。
戴府尹在御书房见到了皇帝,当他向皇帝禀报了云县呈报到京城府尹衙门的《专业诈伪文契案》,皇帝听完他对案件的阐述,让他将刑事文书和户部提供的对比账簿留下,就让他退下了。
戴府尹一肚子的话,没说,憋得慌。
那所谓的‘户部提供的对比账簿’,实则是前户部尚书进监狱后,托人给他送来的,他今日本想借这事,将账簿的由来说出来,给前户部尚书留一线,没想到,皇帝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他。
戴府尹出了皇宫,内心越发沉重,他也无心回去京城府尹衙门,检查韩少府尹的进度了,他直接去了户部。
他到了户部,看了下户部目前的进度,说实话,云县调查速度太快了,户部的进度落后得有点多了,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他怕是会落个失责的名头。
他得搞清楚,云县是怎么核验这些数据和文书书契的,得想想办法,将云县的手段学过来。
户部侍郎见戴府尹一进来,就神色沉闷地坐在位置上,他硬着头皮上前交涉打招呼。
他原本想过,等户部尚书致仕,他就顺势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但是,没想到,户部尚书还没致仕,就暴雷,而他们户部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问题,特别是他这个户部侍郎!
他这段时间,日日夜夜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抓入大牢,不论如何,渎职之罪,怕是逃不过。
就算没有被安上渎职的帽子,也难以脱掉他实力不济的事实。
他每日上朝,都觉得其他朝臣,在暗地里嘲笑他。
他顶着巨大的压力,直到皇帝钦点戴府尹任新户部尚书,他这颗七上八下的心,才踏实了点。
现在户部尚书的位置,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谁接手谁倒霉。
他不能才爬到户部侍郎的位置就倒下,家族就靠着他撑着门楣了,一旦他获罪落败,那家族想要重新翻身,还要努力几十年,尚未可知。
所以,不论如何,他都得必须和新户部尚书打好关系。
户部侍郎上前,恭敬地询问,“戴尚书,卑职见您心情烦闷,若是有什么需要卑职帮忙的,尽管开口,卑职万死不辞。”
戴府尹对这个户部侍郎感观一般,主要是对方的工作能力一般,并且好高骛远,不过经过这一事,对方似乎沉静了不少。
但是,和韩少府尹比起来,那可就差太多了。
他只能叹息,对户部侍郎挥挥手,“这查税进度缓慢,本官忧心罢了,你若是有心,那就做好手头的事情,别添乱即可。”
户部侍郎鞠躬称是。
这态度可以说是放得很低了。
但是,戴府尹缺的不是放低身段顺从的人,他缺的是能干的左右手。
……
相对于京城的紧张态势,云县县衙倒是迎来了新的面貌,他们终于从繁重的案件调查中脱身,日常工作也变得相对清闲起来,至少,不用掐着时间吃饭喝水了。
感觉生活一下子有了盼头。
特别是乔县丞,他终于不用端着饭桶狂吃特吃了,可以将饭桶里的米饭盛出来,一碗一碗的吃。
虽然韩典史和崔录事,已经和乔县丞一起用午膳大半年了,但是,每次看到乔县丞吃这么多米饭,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韩典史和崔录事很默契,吃完他们的各自的饭,放下碗筷,继续看乔县丞的现场吃播表演。
崔录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乔县丞你用午膳,就觉得心情很放松。”
韩典史,“大概是前段时间,乔县丞为了赶时间,用小木桶吃饭,有点骇人了。”
乔县丞将嘴里的饭咽下去,“乔某一直不想说,要是乔某去放羊或者种地,那吃的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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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录事和韩典史闻言,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乔县丞十分得意,开始炫耀他以前在故乡,是怎么解决用膳的问题。
他背着一大袋的馕饼,边走边吃,手里会提一个铁桶,等到休息的时候,就找个有水的地方,往桶里装水,烧开,再往水中放入羊肉干、牛肉干,香料,等肉干烧熟了,就将馕饼捏碎了,放进去,用铁桶直接干饭。
崔录事听完,感觉自己好像和乔县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韩典史倒是觉得很有趣,“原来如此,难道这就是《西边游牧记》里记载的羊肉泡馍?”
乔县丞听到这话,差点没把自己噎死,“不不不,这是在下自己发明的吃法,省事,简单,方便,又好吃!特别是加了辣粉和醋,简直是人间一绝。不过,现在想想,可能是太饿了,和云县这些吃食没法比。”
很好,他后面那话一出,瞬间整段垮掉。
韩典史原本跃跃欲试的心情,瞬间消散了。
韩典史,“原来如此,韩某还想说找时间试试看,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乔县丞没想到韩典史竟然这么捧场,他感动到无以复加,当场涕零,“韩典史,请务必给在下一个机会!在下今晚下值之后,就亲自下厨,一定会让你品尝到这道独特的美味。”
韩典史,“……”
崔录事在一旁笑了。
他一般不会这么不给面子,但是,真的是太好笑了。
乔县丞邀请完韩典史,立刻又抓住崔录事的胳膊,“崔录事,请务必给在下一次机会!让在下为您效劳!”
崔录事,“……”
他没想到回旋镖还没扎到自己身上。
他在拒绝和强烈拒绝乔县丞中犹豫不定,还没等他开口拒绝。
乔县丞就跑了。
崔录事,“。”
韩典史一脸无语的表情,“乔县丞跑那么快干嘛?”
崔录事冷笑,“他的表现欲和炫耀欲又上头了,他肯定是去邀请谢主簿和黄县令他们了。”
韩典史瞬间感觉自己骑虎难下了。
他不想成为众人的公敌!
泪目了,他后悔了,他为何嘴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