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案的人员、线索、情报有很多,只有抓住了重点,才能真正的破解整个案件,否则要是只抓着边缘不放,只会徒增烦扰。
这个走私案,就像是俄罗斯套娃,掀开第一层,发现第二层也还是隔着面纱,他现在才追查到第三层,想要直捣黄龙,抓住真正的罪魁祸首,很难,不亚于,上青天。
黄定洲将这先得到的情报做成逻辑关系图,与太子、安庆侯、五皇子的情报相互对比后,发现了一个核心点。
太子这层保护罩被去除以后,这走私案明面上挂靠的许多都是清白商户,安庆侯和五皇子牵涉其中的比重不多了,但是相对而言,安庆侯的势力融入其中的比五皇子的要高得多。
要是,按照之前查到太子那部分的行事逻辑,那这个安庆侯可能只是一个幌子,正如太子一样,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势力。
但是,可能吗?
五皇子,连暗卫被太子所蚕食都搞不清楚,竟然有能力,扒着太子和安庆侯吸血,当保护伞?
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五皇子的伪装?
思及此,黄定洲想到了那位姓李的郎中。
这位李郎中是五皇子明面上的拥护者之一。
如果幕后之人是五皇子,那么,五皇子让李郎中给他带的话,是单纯的想吸纳他这个人才,还是别有深意?
如果幕后之人不是五皇子……
黄定洲将目光放在了安庆侯这三个字上面,他眸色深邃,陷入了沉思。
从波本所站的位置看过去,只看到,黄定洲似乎是在发呆。
他默默地掏出随身携带的便条,写上【郎君中午午休未睡在发呆。】
黄定洲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将这些资料都收到柜子的暗格内,然后,一口饮尽杯中冷茶,起身,准备前往县衙应卯。
京城,御书房。
皇帝收到了来自云县的密折。
他展开一看,他怀疑波本叛变了。
这密折内容,每日日常,写得太过简洁和雷同,除了日期不同,其他内容都是清一色,有如复制黏贴。
【今日郎君上午应卯,处理公务若干,中午午休未睡在发呆,下午去凌庄巡查水车进度,晚上看书到亥时】。
皇帝看到七条都是重复的内容,心下十分不爽,上一次收到的密折,内容也和这份,相差无几。
他将密折扔到桌面上,面无表情,要不是波本是他的心腹之一,他都怀疑波本叛变,和谢玉砚一样变节了。
既然不是波本叛变,那就是被他监视之人故意为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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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想到黄定洲离宫前的神态,他忍不住要为之拍手叫好,称一句厉害了。
在他看来,黄定洲此子,天生反骨。
一身骨头,硬得很。
皇帝回想到,黄定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硬是参与科举,一举成名,期间没有让照顾他起居的仆婢,有任何起疑,就连他都被骗过了,以为黄定洲真被养成了一心向往闲云野鹤生活,学业水平平平无奇的少年郎。
思及此,他原本的怒意,顿时消散了。
皇帝不禁轻笑出声,他在黄定洲年幼时,尚且被其哄骗得团团转,现在孩子大了,翅膀更硬了,他还能耐对方如何?
皇帝长叹一口气,将密折放回木盒中,与以往的密折放在一起。
然后,从一个暗格之中,拿出一个书信,放到桌案上,让内监总管王锦,安排人,将书信给黄定洲送去。
既然黄定洲想要二皇子府的情报,那他就给他情报,他倒是要看看,黄定洲能做到什么地步。
做完这些之后,皇帝又开始批阅奏折,犹如苦行僧,每日沉浸在处理奏折与公务中。
二皇子府,正院。
二皇子妃自从怀孕后,就没有出过正院,后宅的内务,也被移交给二皇子安排的李内监掌管。
她每日就是吃好喝好,听婢子念书,或舞娘跳舞,生活瞬间过得滋润起来了。
前段时间,每日一下值就往正院跑的二皇子,似乎忙碌起来了,在书房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来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少,不得不说,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抚摸着还没有显怀的肚子,目光涣散地望着院内的花圃,发呆,也不知道,生下这孩子是好事还是坏事,她只希望这一胎,是儿子而不是女儿,她不敢去赌,二皇子能善待自己血脉的女性。
所以,只有诞下儿子,才是最安全的。
二皇子妃的左右贴身婢子,见起风了,便上前劝谏二皇子妃回室内休憩。
二皇子妃左右张望,没看到她的心腹单婆,垂下眼眸,安静地微笑,赞同了她们的提议,被她们扶着进了室内。
她才坐下没多久,多日不见的二皇子,便进来了。
二皇子一进来就蹲跪在她身侧,抬手轻抚她的孕肚,露出慈父的笑容,“孩子有没有闹你?”
二皇子妃露出明媚的笑颜,眸光带着温柔之色,“多谢殿下关心,小殿下很是乖巧,半点也不闹腾,日后长大了,必定和殿下一样,是个谦谦君子。”
二皇子听到君子二字就想反胃,他觉得当一个君子,实在太恶心了,但,这世人就是偏爱君子。
他面上的笑意消散了许多,“是吗?那你好好养胎,本王还有公务要忙。”
二皇子妃听他说要离开,离开就深情款款地送他出门,内心松了一口气。
二皇子目不斜视地离开了正院,直接回书房,写每日的奏折,他不止在奏折内罗列了今日处理的公务,并总结处理这些公务的要点,还在最后提及了自己对次子的期盼等等。
既然皇帝想看,那他就让对方看得更清楚明了。
他都不需要暗卫汇报,就先将他自己每日的日常,完整地汇报给皇帝了。
自从他接触朝政以来,他都是这么做的。
他很清楚,皇帝对他罗列公务日常和生活日常,并提及感悟之类的,非常满意。
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到今日,他的成功,都是一点一滴积累的。
他让皇帝看到了他关心百姓,心系朝政的优点。
他就是这样,将自己摊开给皇帝看。
让皇帝看清楚,他拥有忠臣良相的典范。
让皇帝看明白,他无意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他太清楚了,像皇帝这样掌控欲旺盛的人,喜欢什么样的朝臣和儿子。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皇帝绝对的坦诚、忠心。
所以,二皇子一直都完成得很完美。
完美到,找不到分毫的破绽。
二皇子写完奏折后,伸手抚摸桌子底下,发出轻微震动的瓷罐,内心的杀意和不爽,得到了极点。
那瓷罐内装的是从莺娘身上收回的蛊虫,这些再不找到宿主,就都要‘饿死’了!瓷罐内的白蚁和蜜血,让它们安分一个月,已经是极限。
现在,才过半个多月,再不寻找新的宿体,就来不及了。
种蛊是需要花费时间的。
而不是一股脑全部都塞进宿主体内,否则,宿主轻则爆体而亡,重则蛊虫也会因为种植失败而死亡。
二皇子不会接受让【蛊虫死亡】这个结局!
他花费了多年,花费了那么多精力,才培养到这些蛊虫,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它们的生命。
二皇子府的雪院内,出自李府的雪娘,正在仆婢的教导下,练习微笑,和走路的姿势。
雪娘自从入府后,就开始上各种教导课程,从皇家规矩,到日常生活,再到言行举止,每日的课程都排得满满当当,二皇子妃承诺她的,让她见二皇子之事,至今未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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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来教导她的仆婢,都是二皇子安排的,她早就不干,跑去找二皇子妃理论了。
这些仆婢的口风很紧,不论她怎么问二皇子和二皇子妃的事情,都被囫囵吞枣的搪塞过去。
一开始,她问的时候,她们还会找理由,现在只会告诉她,不得打听主子的行踪和事情,否则将被视为藐视皇族。
雪娘:“……”
她憋了一肚子的气,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听从她父亲的安排,去五皇子府。
只是她一想到五皇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