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父亲也不会为了遮掩,将他记名为嫡子,完全抹除他生母的存在。
他倒查过他出生那年,京城发生的案件,但是,当年京城发生的血案,和落马的官宦太多了。
大部分都是与柳太后一族相关。
而他,绝对不可能与柳家有任何关系,否则,谢主簿看到他第一眼,应该想砍杀他,而不是真心想辅助他。
他一口饮尽杯中酒,感觉酒杯太小,喝起来不过瘾,干脆用盛汤的碗装酒,一口气干掉一碗,这样才感觉有些爽快了。
他现在也明白他父亲为什么想养废他了,这京城庸庸碌碌的纨绔多如牛毛,再多他一个也不显眼,整日纵情酒乐,向往山河日月,闲云野鹤,反而是让他安安稳稳活下去的保证。
他喝到七分醉意,便停下了。
这次是他疏忽了,没有及时发现谢主簿的症结所在,日后不会了。
一旦涉及他身世的人和事,他都会将谢主簿隔绝在外。
他没有立刻回去睡觉,而是喝了解酒汤,回到县衙。
开始侦办【偷窥案】,这个案件必须赶在犯人死亡前处理掉。
按照,晋律,若因拷、讯、导致囚犯死亡,负责刑讯的官吏,应被处徒刑二年。
不论如何,谢主簿不应当折损在这里,他不想欠谢主簿这个人情。
除非,这个嫌犯死亡前,其犯下的【偷窥案】正式结案、嫌犯也被判刑。
一般而言,窥视、泄露属于应保密的重大事件,嫌犯,应当被处绞刑。
他得先确定这个嫌犯,长期窥视县衙,都窃取了哪些机密,泄露了哪些秘密。
他敲开了乔县丞和崔录事的门,示意他们跟他走。
“此案从急,本官知道,这两日为难你们二人日夜不休地当值,等本案结案之后,你们二人便休沐一段时间吧。”
崔录事闻到了黄县令身上淡淡的酒味,“黄县令,这本就是下官应该做的,能得到黄县令的重用,是下官之幸。”
乔县丞一向爽朗,但,今日安静了许多,“正是如此,黄县令,您应当多保重身体。”
他们三人开始整理从【偷窥案】的嫌犯住所带回的证物,大部分都是日常用品和衣物,没什么疑点。
崔录事从一个木匣子中,找到了几封家书,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过,崔录事从头到尾将家书翻阅三遍,都没看出什么名堂。
他将家书递给黄县令,“黄县令,如果嫌犯想要传递信息出去,书信必定是最好的办法,不过,下官看这家书,没有什么问题。”
黄县令接过崔录事递过来的家书,展信阅读,他对着烛光,研究了片刻,露出了微笑。
他指着书信折痕的交叉点上的文字,对崔录事笑道,“是叠痕法。”
“他很聪明,先折纸,再在折痕的每一个交叉点处,写字,将情报填上去之后,再将空白的地方,填补完整。”
崔录事听了觉得相当惊奇,当即将书信拿过来观看,并拿起笔纸按顺序记录出嫌犯想隐藏的情报文字。
乔县丞也跟着过来围观。
被隐藏起来的是两句话,【此花谁实与封王,四海九州空第一】,看起来像是胡乱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