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他们,前往,计谋(2 / 2)

“谢爱卿,你还记得,朕未登基前,你与黄将军护送朕回京城之事吗?”

谢玉砚听到这话,面色一变,他看向堪舆图,“陛下的意思是,那反贼也知道,密道的秘密?”

皇帝嗤笑,“先帝当年属意他当太子,朕的存在一直都是他们拦路的巨石,那地道的秘密,本就应该是当朝皇帝才能得知的辛密,但是,先帝生怕他的真爱之子无法登基,早早就告诉了对方这个秘密,还带着对方走了好几遍密道,若非他们行事不谨慎,朕也会被蒙在谷底。朕以为,朕已经得到了所有密道路线,却不想,先帝还另外挖了新的地道,这也是朕登基掌权后,才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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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砚瞬间沉默了,说起当年,他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曾经的一切都太过沉重了,他将过往的一切都埋葬在记忆深处,现在,皇帝的只言片语,那些尘封发黄的记忆,鲜活地涌上大脑,内心压制许久的杀意,再次肆意掠夺他的心神。

他看向皇帝,“那陛下就应该将那些地道全都毁了。”

两人四目相对,皇帝的微笑,带着冷酷的光芒,“钓鱼不给上好的饵料,又怎么能钓到大鱼。”

谢玉砚恍然,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人,从年少登基至今,都是稳坐钓鱼台的角色,利用柳太后清除先帝的心腹,再利用权贵颠覆柳太后的权柄,也借柳太后之手,问罪权贵世家。

不论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危机,最终都会变成,对皇帝有利的结果。

他不禁心想,也许,他今日来送到密报,事实上,早就已经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他不敢肯定,不想再自以为是。

谢玉砚垂下眼眸,不敢直视皇帝锐利的目光,那可比战场上厮杀的血光还要逼人。

“陛下圣明,微臣先预贺陛下早日得偿所愿。”

皇帝看向言不由衷的谢玉砚,面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审视着对方,“朕更欣赏以前那个直言不讳的谢玉砚,而不是,现在这个躲在龟壳里当鹌鹑的你。”

谢玉砚无力地勾了勾嘴角,“陛下龙虎精神非常人能及,微臣不及陛下一分,虽然那些意气风发的快意恩情,恍如昨日,但,微臣却是心有余力不足。”

他的确已经做不了皇帝手中一往无前的刀剑了。

皇帝打量了对方,许久,发现,比他和黄将军都要年轻的谢玉砚,却是,两鬓已有些许华发,但是,对方的神色却平和温润了许多,有几分当年探花郎的影子,他不禁沉默了。

他回忆起刚从南蛮回京时,那个阴鸷冷厉,言行不羁的谢玉砚,两相对比,他自然不愿意浪费曾经的利刃,但,他也很清楚,这宝剑已经折戟。

接下来,皇帝没有再继续试探谢玉砚。两人就接下来的布置和计划,探讨了一番。

皇帝没有留谢玉砚在宫中用晚膳,便让对方离开了。

谢玉砚快马加鞭回云县,没有直接京城,而是在官道就转入山道,前往蝴蝶谷,和他的替身调换身份,再和秦画师一起,在蝴蝶谷附近的山顶驻扎,继续画未完的图纸。

当他坐到火堆前,烤火时,秦画师突然对他说了一句,“谢主簿,你回来了?”

谢玉砚,“……”

难道他那个替身表演得那么差劲吗?连秦画师都发现不对劲了?!

秦画师看到谢主簿的黑脸,却是松了一口气,他慢吞吞地往谢主簿的方向挪了挪,“谢主簿,今天那个人跟你的长相、言行举止都一模一样,!要不是他是从黄县令家中和卑职一起出来的,卑职今天能吓死在半路上!”

谢主簿听他这么一说,神色古怪,“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秦画师,“嘿嘿,卑职一开始也没发现,后来赶路的时候,只有卑职和他,就越相处越感觉不对劲,就是那种……这么说吧,卑职每次都会被您的霸气震慑得瑟瑟发抖,但是,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卑职也有点怕,但是不是那种怕,具体说不上来,事后卑职想了下,卑职早上敢当着乔县丞他们的面,那个假谢主簿,肯定就是因为,卑职的心比大脑快一步先发现了对方是冒牌货……”

他感觉自己说得乱七八糟的,但是,这就是一种直觉!!

他面对真谢主簿时,和面对假谢主簿时,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谢主簿,“……”

秦画师,“幸好您现在就回来了,不然,卑职都想着要不要半夜逃跑,说真的,在这可能闹鬼的荒山野岭,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呆在一起,会吓死人!”

他边说边拍着胸脯,给自己收收惊。

谢主簿听到闹鬼这个词,就觉得心累!

他后悔了!

他应该明日再换过来!

秦画师看到谢主簿此刻的阴间表情,顿时瑟缩了一下,下一刻,他又感觉安心了许多,对,就是这个味!没错!

这才是正宗的‘谢氏死亡凝视’。

当然,这只是大家私底下偷偷送给谢主簿的称号。

秦画师在谢主簿审视的目光下,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谢主簿无语了,他思索着要不要等下山了,给秦画师找大夫看看脑袋,他严重怀疑秦画师脑袋坏掉了!

谢主簿,“你们今天的进度多少?交出来,本官看看。”

秦画师从荷包里掏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宣纸,“只是来的路线,村落轮廓线,那些房屋屋顶看起来差不多,不好区分,还没想到好办法。”

“卑职观察了一整日,说实话,看不出变换前后的区别,唯一比较显眼的是,清晨来的时候,山谷和村落笼罩在雾气中,看不分明,直到山谷大部分雾气散去了,那村落还雾气缭绕,有些奇怪。”

谢主簿听到这话,有种不好的预感,“村落的雾气和山谷其他地方的雾气比起来,颜色和浓厚度,有所不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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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画师回想了半天,“卑职没往这方面想,没注意对比,现在回想,想不太清楚了,不如明日再重新观察一遍。”

谢主簿打开秦画师给他的图纸,脸都黑了,这画的啥玩意!

他摊开宣纸,问秦画师,“你画的东西南北在哪?山脉走向又在哪里?”

秦画师,“???”

他一脸怀疑人生,瞬间满头大汗,他没学过这个啊!还有这种东西吗?!

他偷看了一眼谢主簿的黑脸,语气艰难,“额……卑职,卑职就是按来时的路线,看到什么画什么,入口的方向大概是西南方向?”

谢主簿,“……”

他懒得打理秦画师了,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你去睡吧!”

他边说边将图扔还给秦画师。

秦画师拿着图,看着谢主簿转身进帐篷的背影,心跳如鼓,他感觉自己完蛋了!

早知道这样,他出门前,就先去找黄县令拜师学艺了!

秦画师当场捶胸顿足,果然!不能因为会画人物了,就自我感觉良好!

他再次有了失业的危机感!

人生多艰难!

他泪目了!

混口饭吃!

太难了!

万一他把这次任务搞砸了!下次考核的时候,他还能通过吗?

这个夜晚,是秦画师的不眠之夜。

他辗转反侧睡不着,翌日清晨早早起来,蹲坐在火堆旁,望着天际隐隐发红的日出,他突然领悟,日出东方啊!

他不懂东南西北在哪里!但是,日出给他指明了方向!

秦画师瞬间有了奔头,浑身都有劲了,他开始回想自己来的路线,对着图纸,重新修改起来!

至于山脉走向什么的,也对照这日出作为参考方向,来修改。

画完第二版之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如果他参考山脉的走向来画,那路线就相当简单了,来时的山路,可以直接比照这山脉,描补上去。

他全凭自己的野路子,再次修改了第三版。

谢主簿起来的时候,就发现,秦画师抱着画板,埋头苦干。

谢主簿没管他,而是拿上一部分干粮,开始自己去摸索这几座山。

比起秦画师的图纸,他更相信自己的经验。

除了了解这几座山的地势和山脉之外,他还需要了解更多,比如出入口,有人走过的地方,就会有痕迹,就算人为怎么修补,都会有一定的痕迹。

他要找出那些人,都做了什么改动。

要是光修改一个村落,还不至让人完全困在其中无法出去,对方,肯定也对周边的几座山做了修改和布置。

特别是面对村落的山体表,一定有问题。

秦画师等改到自己满意时,已经改到了第六版,他看着自我感觉良好的图纸,准备将这版新图纸拿去给谢主簿一观。

然后,他打开帐篷,发现谢主簿已经离开。

秦画师这才发现,日头已经高高升起。

“……”

他懂了!

因为他太没用了!

所以,他被谢主簿放弃了!

这个认知,让秦画师瞬间心酸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