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县令看到乔县丞眼底深深的不满和焦躁,他不由得微微一笑,“乔县丞,你嫉恶如仇,本官非常欣赏,还请乔县丞就本案,写一份案情分析和按律宣判结论,不得少于一万字,三天后,提交给本官。”
乔县丞震惊,他傻眼了,“……”
他想要推脱的话语,在面对黄县令那温和的微笑时,说不出来了。
他最终糊里糊涂地答应了,如梦游一样,离开了审讯室。
衣食父母官,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虽说瑞雪兆丰年,但是,在丰年到来之前,贫民的茅草屋率先,会被雪瑞压垮。
在寒潮来临之前,做灾前预防的必要性,不言而喻。
他和谢主簿敲定了预防元德三十年冬季雪灾和寒潮紧急预案初稿,然后带着初稿前往文书处理室,和其他人讨论,接下来的具体布置。
计划文书终归是文书而已,实际操作起来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题。
所以,这份初稿,还需要根据实际情况,一点点完善起来。
乔县丞负责带人去巡查云县的村落,并确定布置临时避难所的位置。
只有确定好位置,然后将临时避难所建立起来,才能调运物资过去。
而崔录事则负责带人前往慰问贫民,并记录清楚他们每户的人口,以便确定发放过冬物资的数量。
不过,发放过冬物资,不是免费的,现在发了多少的物资,等来年天暖了就要做苦力还回来。
黄县令打算接下来修建云县村落到县城的路,方便那些村民和山民出行。
这样也为过几年后的农作物运送打下坚实的基础。
他想要发展农耕经济,光是水车和水车周边带动起来的经济,还不够。
还需要所有的农户,都一起发展起来。
这样才是真正实现云县富裕的最佳办法。
他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
韩典史则带人负责去清点过冬物资。
这些过冬物资主要是草絮被,稻草麻布垫,炭火,柴薪等物。
黄县令将工作都安排下去,他自己就轻松许多了,他终于有时间,将精力投入检查和核算这段时间的云县经济情况、人口增加情况等。
这些都将是年底政绩考核的重点。
这也将影响到他们明年的行政计划安排。
黄县令埋头整理文书,核算数据。
而谢主簿在审讯室,埋头苦读,为了接下来的京城府尹选拔而努力着。
云县的每个官员,就像是时钟齿轮,一刻不停地运转着。
……
京城。
庸王府。
庸王收到了来自凤翔府的密函。
他打开信封一看。
【梁与伍失踪,拉拢黄有望,未能留住五。】
庸王看完这短短三句话,心情瞬间变差,他将信封揉成一团,扔到炭盆内。
他只想骂对方是蠢货!
姓黄的是那么容易拉拢的吗?就一顿酒?!
他开始怀疑自己收的心腹朝臣是不是都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了!
他想要的钱袋子跑了!
还敢给他发密函!
庸王仔细思索着,要如何破局。
他需要更多的钱!
他需要养更多的暗桩!
他需要更多的附庸朝臣!
他不得不承认太子倒台太早了,否则,他还能想办法,从太子手中抠出点油水。
这就是没有母族支撑的艰难之处,每一步,都像是在过独木桥。
他打开窗户,看向外面十步一人,值守森严的宫婢,他的心,就像是这寒风一样,萧瑟。
他卧薪尝胆多年,制作出来的圣女蛊半成品,都死光了。
都拜这些宫婢所赐,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没有南蛮,一旦他失败,那,他就连退路都没有。
可恨!
庸王关起窗户,冷下脸,坐在桌案前,犹如一个冰塑的雪人,没有人气。
这个年,会很难过。
他的钱财来源被阻断了大部分。
他的心腹朝臣,在上一场叛国通敌的谋逆罪中,被牵涉了大半,而他也因为此案,失去了参政权。
他除了得到一个光秃秃的王位,什么也没得到,反而失去更多。
他现在就是一个又聋又瞎的光棍王爷。
而他现在也因为这个王位,而成了有心人的眼中钉。
他就是皇帝立的一个靶子。
太子那个靶子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