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疾手快夺走对方手里的酒和匕首,冷笑,“是不是蛊虫,我自有决断。”
他说完将酒壶砸到地上,浓厚的酒味瞬间席卷了整个室内,他抽出软剑,指着黄县令,“既然你害怕的话,就滚出去。”
他示意黄县令从石洞离开。
黄县令连看都没有看那石洞一眼。
他又不愚蠢,能让尸体变成类似丧尸一样存在的,一旦宿体失去营养价值,没有了狩猎目标,就会开始更换宿主……往复循环。
他可不想,有朝一日,云县成了活死人的地盘。
黄县令冷静下来,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苟课税何必紧张,本官也是好心提醒,你不愿意,本官自然也不会为难你,而且在这鬼地方,”他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继续说道,“如果他真的活过来了,那么,接下来也需要有人继续为他治疗,不是吗?你不会以为,一个能致死的重病,随便开刀切除病灶,就万事大吉了吧?”
苟课税听到他的话,这才冷静下来,“你说得对。”
他将软剑收回腰间。
黄县令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腰际,尽量将注意力转移开,他看了眼尸体右下腹的斜切口。
“苟课税,方才本官只以为是在做尸检,那切口没有敷药,治疗,你有带金疮药吗?”
苟课税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知道了。”
他处理伤口,很熟练,利落。
黄县令见此,凑过去,仔细看,才发现,尸体的切口处,竟然真的产生像活人的一样的鲜血痕迹。
与尸体的缝合伤不太一样。
太奇怪了。
他刚缝合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
他突然想到了那些有毒的烛台,他心想,也许现在眼前这些都是他们的幻觉呢?
这一刻,他有些迷茫了,知识盲区。
如果是幻觉,那么两个人的幻觉不可能如此同步。
黄县令突兀地来了一句,“苟课税,你看这伤口是什么样子的?在什么地方?”
苟课税一脸怪异地看向他,但,还是回答了,“斜切口,右下腹,1.8寸左右。”
黄县令听到这话,内心的焦虑更深了一些,因为,答案完全正确,他切的时候,保证切口在6厘米左右。
“苟课税,此地太过阴冷了,不适合养伤,本官建议尽快离开这里,但是,他不能见风,也不能大幅度移动,你知道这附近,有不潮湿但是比较密闭的空间吗?”
他需要密闭,不是为了尸体‘复活’着想,而是为了确保那尸体内部蛊虫破体而出的时候,不会飞出去。
苟课税立刻点头,“有,黄县令请随我来。”
他下意识弯腰要去抱尸体起来。
黄县令立刻制止了他,“这样不妥,将他放在木板上,我们一起抬着走。”
苟课税听到这话只以为是因为阑尾被切除,不能随便移动,没有多想,立刻就答应了。
他将棺材劈开,只取了一块板,然后小心翼翼将尸体挪动到木板上,原本放在尸体左耳旁边、装着长生蛊的玉管,变得多余起来,现在他有没有多余的工具密封蛊虫,要是蛊虫离宿体太远,要么死亡,要么寻找新的宿体。
以长生蛊的罕见珍贵程度,他不可能放弃长生蛊,也不可能随便用掉长生蛊。
他拿起玉管,看向黄县令,“你去抬脚那一端,我负责另一端。”
黄县令知道他是为了那玉管中的蛊虫,便微笑点头答应了。
他一边提起工具箱,一边抬起木板,脑子疯狂转动,要怎么破解此局。
来这里之前,他做过无数种计划,唯独没有考虑到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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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确定自己是否也被感染蛊虫之前,他不能随便回到有人的地方,他承受不起其他人因为他而变成只会追逐血肉的活死人!
他们抬着尸体,从石洞出去,右转直走,这是一条相当长的石板路,头顶也是石板,只是石板之间的缝隙,没有被封死。
苟课税,“继续往前走,走到第三个岔口,再左转一里左右,那里有个中型密室,用来存放纸质文书,足够干燥密闭,符合你的要求。”
黄县令见他对这里竟然如此了解,不禁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对方能将亲人的尸体藏在这里,必定已经对此地的路线了然于心,甚至很有可能,这里的建造,也有对方的功劳。
黄县令,“那就好。”
当月光从石缝宣泄而下,点亮了这阴暗幽深的石板通道,苟课税仿佛看到木板上的人,睫毛在颤抖。
正如他此刻的心情,又是忐忑又是期待。
苟课税现在才有心情去思考别的问题,“黄县令,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明明亲眼看到你将药丸吃下去了。”
黄县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这话,条件反射回应了一句,“那只是借位,迷惑人视觉的手段。”
他说完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他太松懈了,竟然忘记了保持警惕。
他们很快就到了苟课税所说的中型密室。
黄县令只见入眼所及,只是一座白墙,不像是有门的样子。
他们将尸体放到一旁,苟课税上前,在墙壁上摸索了一番,在距离右墙线五分之一的地方,用力按压下去,那白墙瞬间,缓缓滑入往左边的石墙内。
黄县令上前仔细观察,他发现这里,很多出入口,用的原理,都是与压力相关的。
苟课税见此,立刻道,“快点,这石门很快就会关闭!”
他们飞快地将尸体抬起来,进入室内,他们前脚才进去,后脚那石墙就开始又闭合起来了。
黄县令见此,心下沉重起来了。
进来的方法,他知道了,出去的办法,他还不知道。
他想起之前临时停放尸体的密室,那个门,可是只许进不许出。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相同的原理。
如果是的话,那么这里,应该还另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