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凌若黎一人独坐,点了壶茶。
“不知他如何了?”此次去未曾见他,想必是不在军中,可是回京了。
伤了人家心,他应该不会原谅我吧。凌若黎头疼的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捂着脸,发出笑声。
“果然自作孽”她长舒口气,想缓解一下心情,可那种情绪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师…父…”六月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拉长了音调。
凌若黎放下杯子,说道:“怎么还不睡”
六月规矩的坐下,板着脸说:“这个时辰师父怎么不休息,”
“不困”
“是嘛!”六月一脸不信,“师父有心事吗?”
这一路上总瞧着自家师父一人时不时叹气,还笑的有些吓人。
“是不是生病了?”
凌若黎摇头说道:“我就是大夫”
“哦,那就是有心事”六月趴在桌子上,拨弄着手指。
“是有点”
“那同我讲讲,我阿娘说过有什么事一直闷在心里人是会生病的!”
听到六月替阿娘,凌若黎问道:“从未听你提及家里,这是第一次你提及自己阿娘!”
六月委屈的低着头:“阿娘对我可好了,自从家中出事,我漂泊在外,居无定所。”
扑在凌若黎怀里,紧紧拽着她的胳膊不松手,继续说:“险些丧命,多次死里逃生,第一次见师父,你没像其他人那样打我,拉着我的手我离开,给我衣裳穿,还让我去学堂,你和阿娘一样对我很好。”
所以她的天真是装的,凌若黎将人搂在怀里,想想也是,倒是自己太天真了,一个从杀手培训的地方逃出的孩子,自然不同其他孩子。
“若是”顿了顿“我是受人所托才找到你的呢!”
如果告诉这孩子,自己当初是为了一箱金子,才答应收养这孩子,不知她会恨自己吗?
“受人所托?”
“没什么,就是随口一说。”凌若黎说,“近几日师父得空带你四处转转,之后就要去鸿蒙山院,在哪好好听话,莫要捣乱!”
六月乖巧的搂着凌若黎的脖子,悄声的问道:“师父,那日你和那个怪人的对话我听到了!”
凌若黎脊背一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是他拜托师父照顾我的对吧!”
“不错”凌若黎也不隐瞒,这丫头啥都知道,自己是瞒不过了。
“六月不认识他”
凌若黎也很无奈,只得哄着人,“他与你而言是长辈,日后有难处找他,你的要求他不会推辞。”
好不容易将人安抚下,见她打着哈气,凌若黎抱着六月,将人放到床榻上,替她盖好被子。
“师父,你心里明明惦记着,为什么不找那个人?”
是啊,为什么,可是她将人赶走的。
“你不知道,我曾推开他多次,想必他恨透我,怎么会见我!”凌若黎苦笑道。
而且自己错的离谱,那还敢奢求原谅。
六月坐起身说道:“师父不去,怎么不知道那人盼着你去。”
见她语气坚定,凌若黎倒是心中悸动,“是吗?”
六月点头,她阿娘层对自己提到过祖父。是祖母赶他,因为祖父老是喝花酒,祖母很是生气。祖父每次都是挨顿打,然后被撵出去。
可有一次祖父外出运送物资,就没回来了。阿娘说是那时候祖母训斥了祖父,想是途中遭遇不测。后来祖母郁郁而终,临终握着留下一个青玉簪子,那簪子上是一只莹润的青碧色蝴蝶,是祖父给祖母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