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海和尚循循善诱道:“小僧曾在书中看到过,忧思惊恐之事只要与人言说,便可减半哦。”
何叶想了想,对宗海和尚莫名生出几分信任,“那我只和你说啊,你凑近点。”
宗海和尚配合地附耳过去。
何叶窃窃道:“我啊,昨天做了噩梦,梦见小四死了,就躺在棺材里,还被老鼠啃脚趾呢。”
宗海和尚闻言瞠目,拉开身子,盯着何叶。
何叶看他一脸震惊的而样子,连忙压低声音安慰道:“别怕,老话说梦都是反的,所以小四才不会死呢。”
宗海和尚微微皱眉,上上下下将何叶打量一番,终于是看出些第六识潜藏的痕迹。
藏得可真深啊。
他曾与何肆说过仙人一缕心神宿慧转世于此,不过是第六识,而阿赖耶识是第八识。
原来这位姑娘,也是宿慧之人。
宗海和尚摇摇头,说道:“梦不是反的,梦就是梦。”
何肆是真躺进了棺材,还被老鼠吃掉了一根脚趾,宗海和尚自是不会与她明言。
何叶闻言,对宗海和尚的好感顿消,带着些许敌意地愤愤道:“你什么意思?盼着小四不好是吧?”
宗海和尚说道:“小何施主现在挺好的,已经转危为安了。”
……
江南是一个人杰地灵、山清水秀的地方。
以才子佳人、富庶水乡、人寿年丰着称。
与此同时,宗海和尚口中那个转危为安的何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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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身处江南道越州府贺县杨氏镖局中,准备吃席。
离京畿两千多里,天符帝被俘关外的消息还未传来。
此刻的贺县还是一片欣欣向荣,安居乐业的景象。
杨氏镖局中,校武大院被清扫干净,已经摆上七桌酒宴,落满了人,每桌都上了十几道‘家常便饭’。
这还只是便餐,晚上才是接风正宴。
“接风洗尘”本是一词,但那些走镖千里,燥了几月的旷夫壮汉,有一大半都选择了先去了瓦子‘洗尘’。
惯例至少得到一更以后,他们才会涓滴不剩,老老实实地回来吃这‘接风’宴。
当然,醉倒在温柔乡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住局的价钱可就要比拉铺贵上许多了。
何肆被总镖头杨延赞拉着入了主桌。
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大户人家的家宴,红木大桌之上十多人落座还是宽敞,不似家训严苛的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之上颇为热闹,何肆却是有些不习惯。
杨元魁虽然年事已高,却是精神矍铄,还豪饮了三大碗烈酒。
第一碗酒,理所应当敬了诸位走镖弟兄一路相扶相助,没说一句客套话,真情都在酒里了。
只可惜没有几个走镖的在场,大多去了瓦子。
杨元魁自嘲一笑,“我在这边喝白酒,一群兔崽子在瓦子里喝花酒。我还得装模作样敬他们一杯,这叫什么事啊。”
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第二碗酒,杨元魁敬了大主顾朱呆一行,无他,他们又豪气地追加了二百两黄金,点名要五品小宗师的他亲自护镖,护送一行至毗邻的广陵道。
杨元魁回来之后,先是听老赵和杨延赞讲述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是一番考虑,最后去了朱呆的偏房中待了半日,这才做了接镖的决意,敲定诸多细节。
第三碗酒,杨元魁却有些意外地敬了何肆。
杨延赞只说了一句,“少年英雄,长江后浪。”
何肆赢过杨总镖头的消息没有被他不耻掩瞒,才过半日,除却几个出去花天酒地的趟子手和镖师,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事。
五品小宗师,堪称手足身目,深有一得,如臂使指,得心应手。
这少年也是个使刀的,离朝入关后,沿袭前朝法度,炮与甲胄两者原非民间宜有,仍照旧严禁。
其三眼枪、鸟枪、弓箭刀、枪马匹等项,悉听民间存留,不得禁止。
故而这镖局之中,除了女眷仆从,都是练家子,大半师学杨总镖头的刀法拳法,无不崇尚强者。
何肆少年便能胜过杨总镖头,自然一下子成为了镖局中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