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在他面前不够自在。
经年累月,潜移默化,那种柔软无刚的温吞性子也就刻在骨子里了。
加之那间陈含玉赏赐的举人小院又是给生母一家住去了,没这样的道理,本就被娘家占了天大的便宜,何花懂事,也就不想也不会再去提什么了。
即便在何肆面前,何花也口是心非道:“别想些有的没的,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何肆笑道:“别担心,会有的。”
算上在无色界中的五年,夜航船中的不知年岁,何肆如今也二十好几了。
他可不是孩子了。
有些事情,可不能盼着别人自行开解,自己不说,难道求万一吗?
万一何花真不要自己了怎么办?
抱着宝丹哭去呀?那不行!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何肆柔声说道:“姐,婶子说了好些个黄道吉日,我都记着呢。”
小主,
何花没想到何肆忽然提起这茬,面色霞红,不敢说话,装作没听见。
何肆又道:“明年最近的好日子是正月廿八,宜嫁娶、纳采、裁衣、合帐,不过一般人家办宴席都会避开正月,老话说‘正月里不娶,二月里不嫁’,就怕有些眼光浅的嚼舌根,好在咱们也不邀请他们,三月也有好日子啊,就三月初四……”
何花声如蚊蝇,“你别太自说自话啊。”
何肆笑道:“这不和你商量着吗?”
何花避而不答,“你先修炼。”
何肆说道:“炼着呢,不耽误的。”
何花只露出一个脑袋,灯火昏黄,脖子都红了。
何花无奈道:“你再这样我回自己屋子了啊。”
何肆笑道:“姐,说好的等我出狱就成婚的,然后变成等我回家就成婚,现在又要等什么时候啊?”
何花脸皮薄,就要翻身下床,何肆一把拉住她,讨好说道:“姐,我不说了,你早点休息吧。”
何肆也知道,如果他这番这话是在马念真在何家时候说出,在三位长辈注视下,何花一定会点头应下了,不过何肆也不会挑那些时间给何花压力。
何花才十七岁啊,为什么要求她看似通情达理,其实逆来顺受呢?
还是在明显自己有错在先的前提下。
她就该生气,就该不理睬自己。
何花转过身去,闷声说道:“我要睡了。”
何肆点头说了声“好”。
然后继续内炼非毒魄。
雷声隆隆,雨声哗哗。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雨停,山色一洗,秋意深浓。
何肆感受着大半化血的非毒魄,以及腹中那颗过于安分的红丸,没有多想。
何花还在睡觉。
昨夜何花半梦半醒,没有休息好,过了子夜好不容易入睡了,夜半钟声没有吵醒她,鱼梆云板的敲击声有没有。
何肆就这么看她,不时傻笑。
果然何花是最好看的。
何肆替她掖好被子,蹑手蹑脚下床。
穿了一件厚衣服,去斋堂打了两碗罗汉粥,就又回了屋子。
其间路过豸山亭,看了一眼雨后湖上的景致。
大雨才歇,日晕涔涔,湖光淰淰,具是烟波。
可惜好景再美,看多了也厌。 笔趣阁
故而良辰美景,须得携手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