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们二人同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徐生抬头发现是何强在门外有节奏地敲击,示意他们安觉新快回来了。
陆河与鹦鹉见状更加焦急。特别是鹦鹉,他在翻找时的手一抖,散落出几张文件,意识到这一点后他赶紧把它们重新收归好,但手心已经出了一阵手汗。
唯一依然冷静搜索的人是剩下了徐生。他将书架最后一格关上,开始检查书桌,看看有没有被陆河遗漏的点。
“已经到三楼了。”门外的何强再也无法忍受,打开门直接冲着陆河他们喊道。
“徐生。”陆河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动作迅猛但表情依然平淡的人
徐生彻底明白抽屉里没有什么异常,他开始轻轻敲击书桌下方的空间,直觉告诉他这个书桌里一定有什么异常。
脚步声仍在逼近,何强分辨出安觉新已经到四楼了。
“徐生!”
找到了,这里是空心的。
徐生赶紧钻入书桌的下方,在一片黑暗中勉强看清了一个钥匙孔。
脚步声扣着他们所有人的心跳,仍在逼近。
没时间了。
徐生一拳打穿了夹层外的木板,带着些许木屑将里面的文件一口气扯了出来。也不管有没有损伤,拿到之后就挥手示意他们感觉从大楼的另一侧逃走。
待到杂乱的脚步声从办公室撤走,安觉新微胖的身影才在楼梯口隐隐浮现。
……
“这……你们要找的东西明明是钢笔,怎么会拿到文件?”
看清那些文件的样子后,鹦鹉不解地问道。
“时间太紧了,我没有找到钢笔。但这些文件被安觉新藏在一个很隐秘的角落,我觉得可能有用,就拿回来了。”徐生回答道。
“这样不是反而会惊动安觉新吗,如果他发现了自己的文件失踪……”鹦鹉刚想说话,陆河便粗暴地打断了他,“闭嘴。”
鹦鹉一惊,赶紧闭嘴不语。陆河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徐生,以为他在自责,便拍了拍徐生瘦弱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没找到我们要的东西有什么关系。我回头去摸清他回家的路线,总有机会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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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生没有回答。事实上陆河也知道,失去了这次机会后再想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事。安觉新也不可能发现不了自己打穿的木板,也许明天他就像组长请求庇护了。
沉默在空气中扩散,鹦鹉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他知道要是这次事情失败了,第一个遭重的就是他。
“可为什么安觉新要把这些文件放在那么隐秘的地方?”鹦鹉道。
“因为有问题。”
一个鹦鹉意想不到的声音回答道。
“什么?”
一直都在端详着文件的何强抬头说到:“这些账目有问题。”
……
安觉新一张张翻阅着文件,突然停顿了一下,往回翻了一页。
两张文件的位置放反了。
是负责修订的下属疏忽了吗?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但安觉新总今天下午回到办公室后就感觉有点不对。文件也是,很多文件莫名其妙多了些折痕,就像被人翻过一样。
应该不可能吧。
他这么想着,心底的不安却更加强烈。他本能性地伸手往书桌下方的各层里摸了摸。毫无缝隙的木质结构总能让他有莫名的安全感。
这是什么?
粗糙,尖利的质感。
是什么?
安觉新心脏漏了一拍。他扔下自己握着的笔,爬到书桌下的阴影里,在那里他看不到往日里可见的钥匙孔,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破洞,洞边的尖刺根根刺入自己柔软的心房,内侧的黑暗几乎在刚刚自己看见的它的一瞬间吞噬掉自己的心神。
他像疯了一样跑出办公室,可一脚刚刚踏出门,他就发现自己只能茫然的怀疑每一个人而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喂,你。”安觉新暗自吞下一口口水,强装出平时宠辱不惊的样子,对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组员问道:“今天有没有人进过我办公室?”
“啊,有的。是鹦鹉,他跑到这里来检查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补给。”
“混蛋!”安觉新大吼一声。
“为什么让他进来?”
组员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因为……以前的话……都是直接让他进去的……”
安觉新现在无暇顾及这个愚笨的组员,只能默默在心里不断刻下鹦鹉的名字。这时他的冷汗终于无法被止住,很快就浸湿了后背心爱的衬衫。
“他是几点来的?”安觉新用干涩的声音问道。
“两……两点的时候。”
“两点……”安觉新的手指甲几乎嵌入血肉中。
已经晚了。
夜晚。
带着无比沉重的步伐,他走上了楼梯。楼道间只有他一人的呼吸声与脚步声。
他紧张,焦虑。距离发现这个事实已经过去了超过六个小时,可他的胃液依然翻滚的令他感到难受。
他的手放在了冰冷的门把手上,企图用这点金属质感缓解自己的不安。
他打开房门。
迎接他的是微弱的光亮。
等等,光亮?
安觉新睁大了眼睛。
熟悉的空间映入他的眼帘。可在他的座位上,坐着三个自己不认识的人。而自己恨之入骨的鹦鹉则毕恭毕敬地站在他们身后。
“安先生。”中间高个的年轻人对他笑道。
“我们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