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之力,不愧为由人的情绪推动的最强力量,越是极端的情绪,便越有可能达到突破。
亲眼看到养母死后的惨状,源独霞以内心的绝望,痛苦,以及从悲伤中衍生出来的惊世愤怒作为燃料,最终达到突破。而现在,源独霞便有着一股谜一般的自信,什么天国的皇子,都是土鸡瓦狗,绝非如今自己的一合之敌。
可现在,源独霞却感觉不到任何开心的情绪。
这是当然,以养母的死作为突破的动力,这可悲的突破难以带给源独霞任何积极情绪。相反,比之前更深的仇恨与痛苦感觉灼烧着他的心脏,即使突破又如何,没有发泄的余地,没有可能挽回养母的生命,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
他妈的,都是一群贱人,一群欺软怕硬,无胆挑战自己的狗种。什么义士,不过是打着正义旗号,迫害无反抗之力的人的一群杂种,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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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你便一步步成为了如今的样子吗?”雪椰问道。
“极端情绪能促进天王之力的突破,但天王之力的突破也会刺激极端情绪的延续。若是为了一味追求突破,人可能需要无时无刻处在一个极端压抑的环境中,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怎能希望人的精神正常。”源独霞回道,眼中流露出回忆的神情。
“虽然取得突破,但这对当时我的来说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事已至此,我除了好好善待阿丽娜也别无他法,那些村民当然被我记下,只不过我现在没有足够的理由和时机去处置他们,但在日后,他们那儿的所有人都几乎被我用各种罪名一一处死,算是我对他们的报复。至于阿丽娜,她成了我的贴身侍女,也是我在回去之后才定下来的,不过这决定没有多少反对而已。”
“可惜,在我回去后,很快知道了另一件事情。你们知道,我的母亲早亡,死于飞机失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怀疑,即使是回来之后,我知道人心险恶,也没有会想起这件事情的疑点。只是半个月后的一天,我听说有一群罪人被押入了王府,心生疑窦。因为一般来说,罪人不可能会被接入王府之中,要么在法院宣判,要么在监狱等死。他们进入王府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们势力够大,王府的人愿意窝藏他们,要么是他们犯得事情够大,大到整个王府上下都被惊动。从他们被押入的样子来看,明显是后者。
因此我找到了府内一个参与此次行动的护卫,在我的逼问下,终于知道了那两个人的来历。”说到这里,源独霞站起身来,脸上一直以来不变的笑容终于消失。
“我的母亲确实是死于飞机失事,但从飞机内的黑匣子来看,飞机是因为一场明显的自杀式袭击而坠落的,这是一起人为事故,只是当时主谋没有落网,且影响太坏,皇室才一直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不过,我的父亲仍是派人在这几年里不断搜查着真正的犯人,直到那天为之,那两个主谋者落网。”
源独霞冷笑起来,笑声中不难听出阵阵悲凉之意:“你知道吗,原来这这样的事情不只发生在娜塔莎身上,七年,七年前我的母亲便似因此而死。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因为这群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贱人而死。”
字字如钉子般嵌入雪椰和徐生的心中,没有过多言语,但他们也能感受到源独霞的恨意,这恨意令他痛苦,同时也令他强大。
“都是贱人,他妈的都是该死的贱人,这就是我当时心中所想。朋友,你问我恨不恨皇帝陛下,其实对他我并没有多少恨意,反而是尊敬更多,因为我知道他是迫不得已。若非我的父亲明确表态愿意为他做这些脏活,担这些骂名,我相信他念在兄弟情谊上也不会对我们如何。我真正恨的是那群愚民,看不清是非黑白,愚蠢地随意被人操控,为自己的暴行冠上冠冕堂皇的名号,做着比自己痛恨的人还要残暴的事情。他们的暴行往往无法伤害到真正他们要反对的人,反而牵扯到无辜之人,即使这样,他们也觉得自己已经达到目的。是的,就是这群眼高手低的贱人,他们才是我真正恨得人。”源独霞低头望向自己的双手,手指修长,皮肤惨败,这一刻双手宛如被血浸泡过一样,渗透出丝丝血色。
源独霞呼出一口气,“那时候,我真是疯了,一点没有顾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遭到怎样的惩罚,在众目睽睽下对犯人实行极刑又会对我的名声造成怎样的影响,那个时候我都不管不顾,被愤怒充斥的大脑没有思考这些事情的余地。直到那日夜里,我被父亲叫入他的书房。”
“我极少进他的书房,那是他最隐私的地方,我想整个王府中,也只有我母亲生前能进去,但这次他破天荒地让我进入,我也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但我不在意,反正人已经死了,被我用最痛苦的方法处死,接下来就算是剥夺了我世子的头衔又怎么样,我根本不在意这个名号。
只是,当我见过父亲后,他一句斥责我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只是静静地问了一句话。
你是炎亲王世子,还是源独霞?”
“你……是怎么回答的?”雪椰问道。
“回答?回答永远只有一个。”源独霞看向雪椰,同时瞥过徐生,眼中仿佛跳动着从未见过的火焰,生命之火,痛苦之火,支撑着他的生命,令他足有成为如今这个人的火焰。
“我是,源独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