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雨深连忙说:“你这是讲哪里话,我不是怕你没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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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在电话里娥皇已经讲了,他们见面时她今天就已经下班了。
果然,娥皇说:“我不是跟你讲过了吗。我现在已经下班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再说吧。”
朱雨深本是想推辞的。但转念一想,平时热衷于写作的他,可挖掘的素材并不多。他觉得娥皇是个很特殊的人,借此机会,正好可以跟她谈谈,说不定还能在她身上找到一些灵感。于是他就随着她朝前走着。
娥皇一边走一边向两边的店面看着。朱雨深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她是在关注两边的茶社或饭店什么的。
朱雨深这下才知道了,自己把她的话理解错了。以他的工资决定的他的低端消费观,以为坐坐,就是找个城中绿地边的椅子上坐坐,或是到某个公园里坐坐,上午他就和老马几个人在西湖边坐了好几次,坐着闲聊了几番。
但娥皇所说的坐坐全然不是这个样子,她是要去消费的。这些茶社啊,饭店啊什么的,好像都蛮上档次的。进去一次,肯定要消费蛮多的钱。
娥皇走了一段路后停了下来,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那块金黄色的小手表,再向周边看了一下,说:“也不早了,我们干脆就找个饭店吃顿晚饭吧。”说着,她已选定了一家,就一马当先地往那里面走。
朱雨深此时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钱包。因为娥皇并没有表明是她请他吃饭。看来,有可能自己今晚要大出血了。他真一走了之,但腿不听使唤,他还是跟在娥皇后面走进了这家饭店。
饭店比较空,但里面的装修及灯光营造出来的氛围真的很温馨。娥皇落落大方地坐到凳子上,她甩了一下头发,拿起服务员送上来的菜谱,以审视的眼光看着。
与她相比,朱雨深却显得畏畏缩缩的。这让她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朱雨深永远都将是个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人!多少年了,他还是那德性,没得救了。
虽然娥皇点的菜并不多,但朱雨深心里简单算了一下,也有二百多元下去了。等服务员走开后,娥皇摇了摇头,说:“你怎么到哪都这么拘束。哦,我想起来了,你的绰号叫朱呆子,果然是呆头呆脑的。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朱雨深听到邢娥皇如此评论自己,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他用眼睛瞪着她。
娥皇却不太在意他的感受,她继续说:“你喊我老头子喊表叔,咱们俩已经出了五服了,也不是啥亲戚,你懂吗?”
“这个我知道,我也没说我们是亲戚啊!这有什么关系吗?”朱雨深如此说,他心情还是不好。
谁知邢娥皇又岔开了话题,她问道:“哎,朱雨深,你结过婚了吗?”
朱雨深听了这句问后的第一反应是摇了摇头。因为虽然他和肖蓉已经领过证,但他们没办酒席,请亲朋好友来参加婚礼,以广而告之。包括娥皇的父亲老邢也没曾知晓他的情况,所以当然属未成婚之列。
朱雨深虽然点头了,但他还是想和娥皇解释一下自己和肖蓉的情况。
然而他还没来的及说话,娥皇就嘻嘻地笑着说:“我说嘛,你怎么可能结过婚了呢?哪个女人愿嫁给你,那她一定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我说你啊,是个不折不扣的混子、瘪三。我现在想到你以前那模样、那德性,我都会做恶梦,或者说是心里直想呕吐。我记得你小时候整天穿得脏兮兮的,衣服上面都能刮下来脏。十七八岁时,你还穿着有补丁的裤子,有次你的屁股后面还搾了线,肉都能看到!那衣服你还穿了好几天,我塞,我又要吐了。”接着,她低下了头,确实做出了要呕吐的样子,引来别桌的人看着她。
邢娥皇不知道朱雨深现在的生活,跟以前相比已经有了不小的起色,而且,他勉强也算得上已经抱得美人归。打小,他就不是自暴自弃的人,现在更不是。所以邢娥皇这么说他,他当然比较生气。
不过,他的性格可没有把兄弟沈兵那么刚烈。他只是愤怒地注意着娥皇,激动地说:“你老是提别人过去那些不光彩的事干吗?出身不好,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这时菜已上来了两个,外加两杯饮料。娥皇呡了一小口饮料。她还是没有收敛,继续咄咄逼人地说:“哎哟,你还不高兴了是吧,你说那是你以前不光彩的事,你现在很光彩吗?是不是到杭州来公费旅游一次,你就牛逼了是吧。我真怀疑,就你们那个破学校还能组织你们几个人来杭州旅游,你们别是自费来玩的吧?你可别以为你现在就发达了,谁帮你呀?现在这个社会,你就那种出身,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