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雨深说:“不管怎么说,你这样拖着不行,你总得再找个人嫁,过上正常的日子。”
李露露反诘道:“我都这样了,还有谁愿要我呢?条件好的,人品好的自然不怕娶不到老婆。剩下的那些穷光棍汉,虽然人都很可怜,但他们多数本身就有问题,或有其他不良的脾性。我现在去嫁给他们,还不是要受更多的罪?”
朱雨深张开嘴,但没有吱声,他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
李露露没有在意朱雨深的表情,她把带来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说:“钱暂时还不了你,只能略表点心意了。这里面有你爱吃的东西和爱喝的酒。”
朱雨深说:“不必了,你还是带回去吧。”
李露露也没答话,她顿了一下后,准备告辞。她走到门边,右手搭在门上好一会儿,说:“我除非嫁给你这样的人才不会受罪,但这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的内心深处也很讨厌我,这真是一失足而成千古恨。”说完她把头靠在右臂上,有了抽泣的声音。
朱雨深的心被蜇了一下,不知所措,嘴上却说:“没有这事。”
一段时间后,李露露回过头来笑了一下。她顺手打开门,走了出去。等朱雨深反应过来,追出去时,她已在自行车上了,并奋力往前骑。
这之后的日子里,朱雨深从李婷婷那里了解到,由于李露露有病却没有钱去治,她主观上也不愿去治,导致身体渐渐不行了。她晚上有时还会吐红,她的生命已呈献出脆弱的迹象。除了叹息,朱雨深觉得自己已不能再做什么了。
秋风把树叶吹黄的时候,黄镇的天气已经变冷了。校园的后门外是一片农田。近处的几块田地早已不种庄稼了,几年前插满了杨树苗。如今都已长成树干修长、枝叶茂密的杨树林了。
朱雨深暗自神伤的时候,就经常来到这片树林散心。田里的野草、野蒿经过夏天的蓬勃生长,已长成了半人多高,现在都已枯黄。土地上偶尔也能看到零星的颗壮的稻子,那是播种人的经过此地时,掉下的种子而生成的野稻子。它们的生命力绝不能和野草、野蒿相比。
朱雨深以为,稻子犹如人性的善,需要不断地灌溉、看护才能茁壮生长,结出果实;而恶的野草能在心田里随意滋生,漫天生长,渗透到自然界的每一个角落。
善与爱就如电一样,你是看不见的,但它们是确实存在的。除了善与爱,朱雨深还希望死后也是如此这般地确实存在的。因为那将是对那些年老将逝的人,特别是对年少而将痛苦而逝的人,将是一种莫大的安慰。这样一来,他们还可以在另一个世界里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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