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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泗说:“说真的,开始时我到那个地方根本不敢久留,胡乱地走上一圈,随便挖点笋子就走人。
我也搞不清自己怎么后来就不感到害怕了。可能是生活给我造成的打击越来越重了吧。周围的人,只要能沾上点边的,几乎都是对我越来越不友好了。
他们对待我的态度越来越恶劣,取笑、呵斥、辱骂是经常会发生的;相对而言,冷漠,鄙视都算是客气的了。关于这些,大哥你应该是知道的,因为你肯定听别人说起过。
在生活中到处碰壁,遭人白眼后,使我觉得人身上的恶是无边的,动不动就伤人伤到骨髓里。
那两条山沟埋的都是年代比较久的先人们,他们曾经先后生活在这片区域。有一天,干活干累了时,我坐在那片竹林中胡思乱想了好久。
忽然,我脑中灵光一闪,觉得在那里胆怯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我知道人最终的归宿都是要回到大地的怀抱里去的。这些先人们如今化作了一个个土堆,他们是不会挖苦人、嘲笑人的,我为什么要畏惧他们呢?
相反,从那片山里面干活回去,回到现实中,却往往让我难堪,让我痛苦。可悲的是,很多人包括我以前就是参不透这一层啊。
人世间的一切爱恨情仇都是短暂的,终将化为尘土。人逝去以后,便只或长或短留存在别人的记忆里。每个人要给别人留下什么样的记忆,并最终到底给世人、给后人留下了什么样的记忆,完全取决于他个人的所作所为。
唉,不过呢,我周围的人给我留下了什么样的记忆应该是无关紧要的。因为我几乎已经卑微的不算个人了。
现在我们说说汪琴吧。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长得乖巧,身形小巧玲珑,心地善良,遇事总喜欢为别人着想。
不过自从我受伤回到祖宅以后再见她时,她在我面前展现的就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了。
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几乎是见我一次骂我一次,把她后来遭遇的不顺全部怪罪到我的头上。并且,她在骂我时,还不容许我回嘴。
我在老家周边那几个镇子的街上摆小摊子时,就经常遭受她的攻击,直到让我混不下去了。
我不得不外出混日子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吴三叔越来越不情愿和我合作了。因为受伤后我没办法骑车,没有了他骑车接送,我带东西是去不了镇上的。
吴三叔五十多岁了,还没聚亲。由于他以前遭遇的一些事,导致他变成了一个夜猫子,昼伏夜出,白天不愿出门见人。
以前呢,是在吴宝的撺合下,吴三叔才勉强地答应和我合作的。他一老早把我送到我要去的某条街上,晚上天黑以后才接我回去。一个往返收的车费钱,比镇上其他开摩的的人收费要便宜不少,这是因为我们长期合作嘛。
但是不久前他却告诉我他不愿干了。他说是他不愿吃那份苦了,实际上也没有必要吃那份苦。因为他年轻时候很会做,攒了不少钱,把这些钱存在银行,利息也是可观的。
他没娶亲,也意味着没有负担,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虽然白天不外出,但是在自家的房子周围种菜,养鱼等等是可以的。他还养了鸡鸭等畜生,用这些东西换钱吃饭是够的。
最主要的是,家中有矿心中不慌啊。讲起来,他最终放弃跟我合作是因为一天早上发生的事。
那天,他由于起床起得迟,我又没联系上他,所以那天他骑车来路口接我时,比平时晚了不少。车骑出村子不久后,天就大亮了。
非常不巧的是,上了公路不久后,他的那个三轮电瓶车链条卡住了,走不了了。我们俩便下去处理,鼓捣了好一阵子,两个人身上、脸上都是弄脏了,但还是没搞好。
不经意间,我发现离我们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辆面的停在那里,那车上坐的几个人直愣愣地朝我们看着。
当时我们的样子够狼狈的了,如果弄不好,还进退两难。情急之下,吴三叔让我去那辆车那里找人家借借看有没有螺丝刀、扳手之类的工具。
我答应后便动身去借。但由于在地上蹲的时间太长了,起身时我感到腿又麻又痛,我那条受过伤的腿根本支撑不住,所以我还没站起来就立马又摔倒了。
霎时间我听到那辆车上的人发出了笑声,这也引得来往的行人聚拢过来好几个,来看热闹。
我顿时觉得非常难堪,所以拼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然后一跛一跛地走到那辆车边,向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借工具。
让我感到非常吃惊的是,坐在那辆车上的人竟然是汪琴一家子。他哥嫂坐在前排,汪琴母女坐在后面,汪琴边上还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打扮得很妖气的年轻妇女。
此时他们几个人都直愣愣地盯着我看,她的嫂子脸上露出了很阴险的笑,而汪琴和她母亲都阴沉着脸,样子比较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