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向阳村的小村子,在通往洛阳府城的半路上,就在官道旁边的山坡上,就种着一大片的桑树。
乔苒直接往桑树林不远处的村子而去,到了村口,见有几个十分苍老不能下地干活的老人在树下边带着小孙子边聊天,她便下了马,走上前去询问。
“你说村口那片桑树林啊?那是黄老根家的,喏,就是那棵酸枣树下面那家。他家确实在养蚕,现在应该还在家里,没见他出来干活儿,你去看一下他在不在家吧!”
一位老婆婆颤颤巍巍地伸手向乔苒指了方向。
乔苒道了谢,牵着马到了那座低矮的泥砖房院门外。
院子门关着,但是没上锁,乔苒叩了叩院门,好几声之后,院门里面才传出一道有些苍老的男声:“来了,来了,别敲了!”
少顷,院门被从里面打开,乔苒看到面前出现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头发已经花白的老汉,看起来年纪估计得有六十多岁了。
“公子,你找谁?”
老汉眯着眼打量面前的后生,见他身后还牵着一匹马,虽然衣着普通,但是有能买得起马的人家可不是一般人,因此他狐疑地问道。
乔苒向老汉拱了拱手,用粗一些的声线说道:“老伯,我是看你这村外面种着一片桑树林,想着定有人在养蚕,过来打听了一下,才找到了您。请问您家是在养蚕吗?我想要买一些蚕种回去养。”
老汉一听她是来买蚕种的,侧身请她进屋:“我家是养了些蚕,不过已经打算不养了,你来得正好,先进来吧,要多少蚕种,尽管拿。至于钱,随便给点就行,唉,反正我都是要扔了的。”
乔苒一惊,连忙问道:“老伯为何不打算再养蚕了?我看你外面的桑树种得挺好啊,是蚕不好养,还是蚕茧卖不上价?”
老汉叹了口气,说道:“不瞒你说,我家已经养了几十年的蚕了,养的蚕茧是十里八乡最好的。可惜呀,一来我这身子骨做不动了,二来,也是这蚕茧不好卖了,价钱一年比一年低,而洛阳府的赋税又太高了,我这养一年蚕卖的钱,还不够交赋税的,我打算去别的府城投靠外甥去了。”
乔苒听了,不由心里暗叹。
原来这老伯是洛阳户籍,有那样的洛阳府官员,老百姓的日子真是难过。
她将马儿拴在院门口,在老汉的指引下进了院子,往堂屋走去。
这个院子并不大,泥砖砌的院墙已经有几处被雨水冲垮了一些。院子里围了一角养了几只鸡,估计是怕鸡跑到屋子里吃蚕。
连着堂屋,只有四间房子,堂屋也很小,里面只有一套破旧的桌椅,那椅子坐上去还有些摇摇欲坠,乔苒都不敢放心坐。
她接过老汉递过来的一只缺了个口的粗瓷碗,喝了口水,就让老汉带自己去看蚕。
原来,这四间房,竟然有两间都是用来养蚕的。
乔苒走进去,只见一排排的竹架子上,挂满了白乎乎的蚕茧。
老汉介绍道:“你来得正好,再过几天,这些蚕就要破茧产卵了,你现在拿回去,刚好可以让它们产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