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梁周很可恶,他竟然吞掉了蛟龙珠,坏了我们的大事。”路清鸣咬牙切齿地道。
梅老微眯着眼,满是皱纹的脸上堆积着沧桑,却是令人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看着伫于另一侧的汪遥高第和庞然,淡漠地道:“你们,真看不出他的虚实?”
那三人根本不敢在梅老前有任何隐瞒,齐齐点头,梅老阖上目光浑浊的双眼,半晌方道:“俱传闻神刀刀意已斩杀了他,没想到他竟出现在荒境,这事情很蹊跷,神刀刀意都杀不死的人,老夫能杀得了吗?”
路清鸣一听顿急了,道:“这事情肯定有所误传,试问天下,谁能挡住神刀一击?在荒境这小子定然是有高手在暗中保护,至于被神刀劈死的可能是另有其人。”
梅老看着灰衣袖口上那朵绣梅,舒了口气道:“明天老夫去会会他,见过后,自然有分晓。”说着又阖眼摆了摆手,路清鸣等四人微一躬身,便即离开了。
安泉的指缝之间,石粉如水,簌簌跌落,聂寒双目圆睁不眨一下地死死盯着,生怕错过什么,而易慧已惊地掩住了口,生怕发出骇呼之声。
顽石的体积在不断缩小,安泉只感觉丝丝的水灵气机竟能将其融化掉,心下亦是惊奇,但他更惊奇的是在顽石被粉化之后,究竟会出现什么东西……
骆丰与俞清婉投宿到距安福酒楼不远处的一个客栈之中,那天也是姚觅儿向晁勇解释说他可能是见那康泰无礼,欲拔刀相助,并非歹人。
十国之中宗门子弟游历者诸多,这姚觅儿又生得绝美,少年刀客为美人一怒拨刀也说得过去,晁勇便再无究查,恰那时柔柔弱弱的俞清婉由楼上追了下来,又给姚觅儿解释了下,终是无事了。
看着夜幕之中的安福酒楼终于打烊,骆丰缓缓收回目光,今天在青杭城中寻找了许久,同安泉一样,根本找不到那群人贩子的下落,后来便怀疑可能是流窜于十国的惯犯。
当时在大梁与大周交界的翻沙江畔,他被残忍地扔于江中喂鱼,而小兔子极有可能应该被卖到大周境内,但若要卖个高价,无疑得去大周的大安城,所以他决定前往大安一行,看是否能找到安泉的下落。
而姚觅儿不但身体尽复康健,可能亦有一位极有本事的意中人在暗暗帮助她,那天那些来用饭的那群人无不权贵之气逼人,闹了那样一出,估计再没人敢来找她的麻烦了。
骆丰是既欣且慰,好人终有好报!
世事偏就是这般有意思,若他直言告诉姚觅儿他就是当年的乞儿二狗子,或许将少去许多的曲曲折折。
第二日,他便与俞清婉离开青杭城往大周而去,俞清婉这段时间也看开了,她不知道日后自己将何去何从,但目前且就先随着这干弟弟游荡一番,再做打算。
两个无依的人就这样机缘凑巧的走于一处,开始了他们惊心动魄的大周之行。
顽石若沙土崩塌了也似,两丈高现在已塌去了近半,而一黝黑之物却逐渐露出,散发出一种金属特有的冷冰光泽。
聂寒突地瞳孔一阵收缩,一个箭步直挡在了易慧的身前,安泉双眼倏睁,只见一把黑色巨刀霍然挣脱桎梏般,飞悬于洞顶之上。
这把刀长约一丈,宽约二尺,竟是一把罕见的巨刀。
刀浮于半空,一种肃杀凛然之气顿然逸出,似乎欲审天下之不公,判地上之不平!
安泉凝视着这把刀,感觉这把刀竟似能直窥入人的灵魂。
安泉灵魂清澈如水,干净无染,被这巨刀审视,毫无胆怯畏惧之意,反而是昂首相向,正气冲天!
而这把刀的气息刹那散逸,顿被谷中的御刀境高手感应,尤其是那梅老,鬼魅似身形一动,刹那御刀破空而至!
安泉眉头一皱,果然立刻将谷中高手招来了。
那梅老远远伫于洞口外,却是不敢擅闯,因为这股刀气实在诡谲,竟令他坚如金石的灵魂悸动不已。
聂寒早年做生意,无外乎亦做过一些坑蒙骗人的勾当,所谓无奸不商,在这把刀刀气的审视之下,他顿是汗若流浆,终于支撑不住跪倒于地,反到是易慧生性善良,从未作恶,反而无事。
也幸而聂寒只是小“奸”,罪不致死,否则早被刀气击斩了。
这时路清鸣高第等人亦至,但无不都怯于这刀气的审判之力,这些人无恶不作,愈是靠近,愈是心惊胆战!
安泉看着那巨刀,长吸了口气,今天若想从此谷走出去,看来必须倚仗这把刀,但关键是这把刀是否容他所御。
“探玉人,你们在里面吗?”路清鸣忍着被刀气威压的难受感觉喊道。
易慧刚要说话,却被安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