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陡然在古天运的面前凝聚成了一张人脸,顿把他骇地差点晕了过去,心神立刻失守。
这雾气凝聚成的人脸,有眼有鼻有口,甚至于嘴角都漾着一个坏坏的笑意,尤其是那双眼,迷雾翻腾,仿佛无尽红尘里的雾瘴,人一旦走入,便会迷失了一切。
古天运直直瞅着那双眼,目光散漫迷离,茫然无神。
“古天运,仇无愧呢?”那张人脸竟自开口问道。
“刚出去了,好像是山海侯找他有什么事。”
“你们来天海城做什么?”
“帮山海侯一个忙,顺便接一个从大燕来的镖。”
“什么镖?”
“不知道,是一个玄铁匣子,是父皇交待在此接收。”
“父皇?你父皇是何人?”
“大周皇帝武元极。”
虚空中的人脸微咦了下,旋又问道:“那玄铁匣子现在哪里?”
“在茶楼三层东首第一间的横梁之上。”
“你累了,可以睡觉了。”
古天运很“听话”的闭上眼睛,头靠着桶沿,很快就入睡了,并发出阵阵鼾声,进入了深度睡眠,而那虚空中的人脸霍然就飞散了,水雾萦绕间,飘渺无形。
茶楼三楼寂静无人,安泉悄然潜入东首第一间,跃于横梁上,目光一扫,却哪里有什么玄铁匣,再定睛细看,才发现横梁上被开了个槽,恰将玄铁匣嵌入其中。
安泉微微在侧一拍,铁匣顿然“跃”出,那两天盛天英是匣不离手,安泉也没细看,只以水灵气机竟探之不入,显然这铁匣绝对是出自巧匠之手,是个防水防火防虫的“三防”产品。
显然,这匣中的字画很是重要,以防万一,竟辗转到大吴,想来是在仇天愧和古天运在帮刘胜天完成什么事后,就由他们带回大周。
而这劫镖之事显然是仇古二人另外谋划的,盛威刀宗现在若丧家之犬一般,他们也是想顺便“痛打”一回,捞些银子。
安泉仔细端详着这玄铁匣,只见匣上锁孔是奇异的梅花型,安泉将水灵气机缓缓注入,然后轻轻“拧”了数下,只听微微地咔嚓一声,匣盖顿然稍稍翘起,安泉掀开匣盖,只见里面果然放了一个卷轴。
打开一看,与安泉所期盼的并不一样,并不是一幅舞刀图,而是一幅地图,似是一座城池的地形图,绘的是密密麻麻,极为详尽,而有些地方点着红点,有的则点着绿点,根本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安泉一眼扫过,已将这幅地图“扫描”于脑海之中,然后突就冒出了个想法,坏笑一声,水灵气机施展了乾坤大挪移,将红点和绿点来了个对换,继而卷好,锁匣,又放回原位。
“唤醒”古天运后,安泉悄然离开,古天运打着哈欠,却道自己怎么竟睡着了,似乎还做了个噩梦,但却记不得梦到了什么。
晨光熹微,鸟鸣啾啾,又是一个美好的清晨,叶幸儿早早醒来,漱洗过后,就下得楼来,打开楼门,执了扫帚打扫着楼前。
叶幸儿简直是经历了一场由地狱到天堂的大反转,被她那赌鬼哥哥卖入朱楼后,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朱楼被称为天海第一楼,据说肃王吴玉尊的次子吴东宝与兆和公章励的独子章瑜是幕后老板。
有这一王一公的关系,朱楼做的是红红火火,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谁都知道,朱楼做的是皮肉生意,花费比别处勾栏瓦肆要多逾百倍。
朱楼里的姑娘都是十六到十八岁,才貌俱佳,朱楼里的豪华程度非一般人可想象,据说洗手的都是金盆,据说喝一壶茶都得一两银子。
叶幸儿被其兄长以药迷晕卖入朱楼,第二天就去接待柏啸之,但她宁死也不愿失去清白,所以她跳楼了,却巧好被安泉救了。
而安泉那削瘦下,隐藏的竟是惊人的强大,百变幻宗屈服了,竟连朱楼也没找麻烦。
叶幸儿感觉自己真是好幸运,这一跳楼反而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所以她要回报他,帮他好好赚银子,虽然这天柏宝楼的生意只是一般,但叶幸儿亦是干劲十足,尤其是掌柜和伙计们叫她为老板娘的时候,尽管她很羞涩,很脸红,但心底却真有那么一丝丝的憧憬。
扫着地,想着小小的心事,她清丽的瓜子脸上微微漾起了一抹嫣红,清丽间顿透出妩媚来,竟是格外的清媚绝艳。
“哎哟,老板娘,您怎么能亲自扫地。”伙计们来了,说着,有伙计抢过扫帚,扫了起来,其余二人则开始卸下挡窗的护板,新的一天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