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膳后,安泉就说要回灵宗,安家人挽留了下,但安泉归心似箭,执意要回去,于是安玉虎和安安亲自送安泉出了城,说了片刻话后,安泉跨马扬鞭而去。
行了十余里,安泉陡然拉住缰绳,只见五六丈外,弓无弦正抱刀在路边伫着,苍苍白发,于冷冽北风中,飞扬乱舞。
“老朽就是老而腐朽了,也难怪龙吟侯不给面子。”弓无弦似乎自嘲地道。
安泉一跃下马,抱拳道:“弓大将军,这不是面子的问题,而是你想知道的事情,本侯确实无可奉告,说也白说,徒说无益。”
弓无弦虎目逼视着安泉道:“你怎地就能确定,我要问你的就是那个事情。”
安泉呵呵笑道:“我说了你也不信,我就是掐指一算算出的。”
掐指一算,又是掐指一算,老子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掐指一算,骗鬼去吧。弓无弦心中骂着,口中冷笑道:“龙吟侯,若想搪塞,请找个好一点的理由,掐指一算,呵呵,那你掐指算一下,你今天能顺利离开吗?”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安泉岂是怕威胁的人,淡定地瞅着弓无弦道:“天下任我行,你,挡不住。”
说着安泉指着弓无弦身后数丈外的一个土丘,傲然道:“再加上土丘后面那几位,也是白搭。”
弓无弦闻言,眼角微微一抽,这小子好狂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许多自信。
土丘后顿然转出五个人来,领头者是一身材极为魁伟之人,目测将近九尺之躯,他身披铁甲,寒光幽幽,直若人形铁塔一般。
“龙吟侯既然会掐指一算,那就算算我是谁,他们又是谁?”人形铁塔声如洪钟地道。
安泉瞅着他,笑道:“你不就是老铁嘛,铁甲大将军铁任侠,至于他们,大安五大世家中人,这还用算?”
呃,在场众人齐齐一愣,这小子真神。
铁任侠闻听安泉呼他为老铁,竟是雄躯一震,瞬间似乎陷入到了回忆之中,以前亦有个嚣张的不像话的小子敢唤他为老铁,但那小子已经死了。
铁任侠盯着安泉,又道:“龙吟侯好眼力,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在此等你?”
安泉呵呵笑道:“弓将军找我,问个我不知道的事,五大世家,不就是想讨个说法,至于老铁,对了,俺与你无仇无怨,你掺和个啥?”
铁任侠闻听,这小子快成精了,他蒲扇似的大手摸了摸头,道:“傅啸东是俺徒弟。”
“啊,铁甲大将军勇猛无敌,怎么就收了那么一个窝囊徒弟,厕遁高手,明明没病,却装病溜走,老铁,你这教徒弟的本事可真不咋的。”安泉很鄙视地道。
铁任侠也知道傅啸东是什么货色,但碍着傅家的面子,就凑合着当师傅,被安泉今日这么一说,真是大感惭愧。
铁任侠惭愧,但傅家人却不愿意,傅啸东在傅家可是第三代中的佼佼者,未来傅家的接班人,被这龙吟侯说成窝囊废,这就是在打傅家的脸。
今日来的傅家人乃是傅家二代中的老小傅天明,官拜太史令,他阴沉着脸上前一步道:“龙吟侯慎言!”
安泉盯着他道:“本侯一向只喜欢说大实话,什么慎言根本不带考虑,窝囊废不是你们不承认,他就不是窝囊废。”
你!傅天明简直有些气急败坏了,铁任侠眉头微微一皱,感觉这龙吟侯有点咄咄逼人了。
安泉确实今天有点火大,是这些纨绔先来相府找他麻烦的,拼家世,可惜安泉根本不鸟,拼武力,安泉收拾他们碾蚂蚁似的。
结果纨绔们自取其辱了,丢人丢大了,而这些世家竟不让自家子弟自省,反而出头来找麻烦了,正是因为他们的护短、偏袒,才导致了这些纨绔的骄傲自大。
安泉也知道,自己给这些人讲道理,也是白费口舌,门阀世家,高傲不可一世,只有他们欺负别人,哪容得自己受委屈。
弓无弦今天是代表弓家来的,亦是今天这六人中资历名望最高的一位,这时诸人就瞧向了他。
弓无弦那天邀请安泉到他的无弦居去,但安泉的态度明显是拒绝的,安泉不去,他也无法子,总不能强行留住这龙吟侯,人家毕竟有爵位在身,不好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