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丰的眼睛不大,但人家小眼也很聚光,在安泉说出荆芥加一钱,前胡减一钱时,骆丰一抬头,二人就瞪于了一处了。
安泉是完全看得出骆丰眼中的戒备之色的,他早早醒来,就出来遛遛,不知怎地就遛到了这里了,天方蒙蒙亮,民忠药堂却是早早开门,而那俞清婉的弟弟却在配药,安泉见左右无人,于是就走了进来,看他怎样配药。
灭绝毒经虽说是重点教人配毒的,但各种药材的相合相反相畏都说得极是详尽,药材相合,搭配合理就是救人良药,反之,药材相反相畏,配出的就是致命毒药,自从一字不漏的记住灭绝毒经,安泉发现自己对药理的认知堪比七八十岁的老郎中,他方才的提议别看只是这味加一钱,那味减一钱,但治风寒效果至少会增加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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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丰的心思却没放在安泉帮他改良的药方上,二人瞪了五息后,他说道:“你的背影很像我一位朋友,但容颜却太不一样,所以我总认错你。”
骆丰也知道,总被人暗中窥视,这种感觉并不爽,他已经连盯了安泉两次,人家肯定已经察觉了,所以他就解释了一下。
安泉闻听骆丰所言,心里还是有些惊异的,但他也仔细近距离地看清楚了骆丰的容貌了,面容黝黑精瘦,乍一看似乎认识,但细看却根本不认识。
以前二狗子一头癞子,无钱医药,后来几近都秃头了,他都嫌丑,总顶着个破布帽子。这骆丰头发浓密乌黑,况安泉亲眼见二狗子被恶浪卷走吞没,想着早已葬身鱼腹,根本就把二狗子与骆丰联系不起来。
“你朋友?怎么样的一个朋友?”安泉问道。
骆丰却半天没说话,目光直瞅到了青莲桥上,只见有两个小乞丐正哆哆嗦嗦站在桥上,不能蔽体的破烂衣服根本无法抵御冬日的寒风。
骆丰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对乞丐而言最难熬的就是冬天漫长的冬夜,他们龟缩在四处漏风的破屋里,睡在厚厚的草席上紧裹着肮脏干硬的棉被,有时早上就是生生冻醒的,于是干脆起来,拉着小兔子疯狂的在青莲桥上来回跑几圈,一时就不那么冷了,然后到旺福酒楼眼巴巴等着小仙女出来给他俩施舍馒头。
这时安泉也顺着骆丰的目光看到桥上,只见那俩小乞丐似乎冻的受不了,然后一个拉着另一个的胳膊,二人就跑动了起来,安泉的记忆一下子亦被带到曾经为乞儿的时候,忍不住一个名字就呢喃到唇畔:“二狗子。”
骆丰乍听到安泉喊出二狗子,浑身顿若雷击一般,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泉,见安泉亦在盯着那俩正在飞奔的乞儿,他嘴唇哆嗦着,轻轻地喊道:“小兔子。”
这是多么熟悉的呼唤啊,安泉亦浑身一颤,猛地转过身,看着已经被泪水憋红了眼的骆丰,心间直若巨浪起伏,他似猛地想起了什么,一下就扯起骆丰的袖子,只见他左臂上赫然有一道伤疤,正是当年一条恶狗要咬他时,二狗子冲上来抱着恶狗将其扑倒,最后被狗咬了一口后,留下的疤痕。
“二狗子!”“小兔子!”
兄弟二人历劫终于再度重逢相认,一时间是抱头痛哭,曾经俱发誓不再流泪的二人,今日却是任泪如泉涌,最后二人是时哭时笑,当安泉“变”回真容给骆丰看时,骆丰惊奇之余却尴尬的说自己真是变样了,癞子被师傅治好,头发也长出来了,由于任风吹日晒的玩命练功,被晒成了小黑人,曾经憨头憨脑的微胖模样,也练地精瘦而结实,真像换了个人似的。
安泉眼见行人越来越多,知道此处说话不方便,就问骆丰是否能离开,二人找个僻静处好好说话,骆丰说等坐堂的老郎中来了,他就能离开了。
二人闲聊了一盏茶工夫后,老郎中到了,骆丰告了个假,二人就往骆丰住的偏僻小院而去,到了后,二人先说骆丰被人贩子扔到江里后发生的事情,安泉才知道二狗子也真是命大,被人所救,还传授了一身刀法,看来老天还是有眼的。
当说到他宰了罗世杰和罗世豪时,安泉也是被他这兄弟的胆大包天震惊到了,幸好是在惊险万般中亦逃出生天了。
当说起安泉的经历时,由于牵涉的事情太大太多也太诡谲,安泉还不知道未来是凶是吉,不想拖骆丰下水,于是刻意隐瞒了灭绝之血、刑刀和轮回金龙等等这些惊世骇俗的存在,只说在罗府水牢遇到有恨之人,得到水灵之体的传承,然后逃出大周,到灵宗拜师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饶是安泉隐瞒了些东西,但所说出的经历仍是玄奇而刺激,把个骆丰听地瞠目结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