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虎哪里遇到过这样恬不知耻之徒,气得身子都在颤抖,赵氏更是素颜涨红,显然是气得不轻。
“滚,滚,滚出俺家院子。”赵大虎怒不可遏地道。
谷三阳肥肚子一挺,冷笑道:“乡野鄙民,还敢让爷滚,看来是活腻歪了,等爷叫人来,弄死你。”说着,大摇大摆便出门而去,谁曾想刚出门,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一绊,直跌了个狗吃屎状,鼻子都蹭破了,是污血横流。
哎哟哎哟的声音传来,赵氏夫妻跑到门口一看,见得谷三阳那狼狈模样,顿是大解心间恶气,旋是紧闭住门,以闩插紧,赵大虎让妻子带小宝入房中藏了,自己则紧握柴刀,伫于院中,若那肥恶之人真带人来找事,只好刀上见真章了。
这边谷三阳连滚带爬出了村口,见了王舒显,不说自己摔倒,只道穷乡僻壤出刁民,把他给揍了。
王舒显见他那寒碜样,骂了声废物,便喊来两个刀卫,随他再去会会刁民,不远的齐天路见谷三阳说话时目光闪烁,便知他扯谎了,乡民多淳朴,他就去了这片刻工夫便挨了揍,可能吗?
若是,也是他挑衅在先。
这也是大赵亡国了,国之不存,民亦无依,否则王舒显也不会随意就喊来刀卫,给门下走狗去出头。
云天平和栾世川亦是瞅见了,二人俱乃清官好官,齐齐眉头一皱,一侧的吴宇文知道两位大人不方便出面,于是道:“栾叔叔,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栾世川点点头,于是吴宇文走向了村口,谁曾知还未进村,三个滚地葫芦就由村头给滚了出来。
吴宇文慌忙闪开,一看,不正是谷胖子和那俩刀卫吗?怎么刚进去,就被打了出来,难道是,真有刁民?
谷三阳这回是胖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半边右脸片刻肿地发了的面团似的,而那两刀卫则明显是腹部中招,爬起来腰都挺不直了。
这时一削瘦的灰布粗衣少年大摇大摆地由村头首户的门中走出,他大脑门,小眼睛,高颧骨,尖下巴,眼见谷三阳快爬起来了,毫不做假,一脚又踹在左胖脸上,谷三阳一声惨叫,得,这下对称了。
“你个死胖子,下流胚子,敢调戏俺姐,还敢冒充是什么大越太子的门客,俺呸,大越太子难道是个瞎子,会用你这样一个下三滥当门客?”大脑门少年粗声粗气地说着,远远地,王舒显听了,急忙转过身,全当没听见,心中直咒骂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谷胖子。
这时村中的乡民们持了锄头铁锹纷纷跑出,那俩刀卫见势不妙,拖了死猪似的谷三阳就往回跑,吴宇文亦是怕受池鱼之灾,慌忙也跑了回去。
“色猪在哪里,敢到俺青玉村调戏良家女子,弄死他,弄死他!”
“俺祖宗八代都是阉猪的,今天非阉了这色猪不可!”
赵大虎一指被拖走的谷三阳道:“装死的那个胖子就是色猪。”
于是群情激愤的乡民就杀将了过去。
“护驾!”“护驾!”疾呼声四起,使者团随行的百余刀卫们各拔长刀,齐齐护于车队之前,长刀寒芒森然,杀气凛冽,乡民见这阵势,心间难免胆怯,而在护卫身后的那些人各个锦衣华服,气势不凡,绝非普通人物,于是村民们在那灰衣少年的带领下开始后退,但却守于村口,明显是不让这些人进村落脚了。
燕天罗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处与村民发生冲突,摇了摇头道:“我们到前方三里找个背风处宿营,不要再叨扰这些百姓。”
说着自顾上了马车,其余人等唯其马首是瞻,便继续前行三里,见得一片小树林,便在林畔停下,刀卫们开始分组,有的去四周巡逻,有的生火烧水,有的取干粮备饭,忙碌了阵子,天色渐暗,夜幕将垂。
青玉村中的村民们见那些人南去了,知道无事,便自散了,灰衫少年则到了赵大虎家。
“这位小兄弟,多谢你今日出手相助,要不俺家今天怕是会出事。”赵大虎其实是心有余悸的。
在谷三阳和那两个刀卫来时,这灰衫少年陡就由屋顶上跳下,连踢带打,把那三人径直就揍了出去,并告诉赵大虎,赶紧叫大伙过来,赵大虎立刻就喊开了,一听有恶人,村民们拿了家伙就出来了。
这时,那灰衫少年嘿嘿一笑,手在脸上一抹,顿然变成了上次来青玉村的模样。
“啊。”赵大虎一看这少年陡然变脸,不禁惊呼一声,而这张脸似乎见过啊,赵大虎想了想,一拍脑袋道:“小兄弟,原来是你呀,上次怎么就不辞而别了,还留下那么一大锭银子。”
赵氏刚抱了小宝出屋,经赵大虎一说,赶紧就又进屋取出那锭银子,要还给安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