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水没少吃鱼。

小饭馆吃过，五星级酒店也吃过，但都没有何老爷子做的梨花鱼好吃。

还没有吃，一股梨花香就扑鼻而来。

他连喝了三大碗鱼汤。

如果不是肚子实在装不下了，他还要再喝。

把老爷子乐得，眉毛都在笑。

“叔叔，你这手艺，为什么开个饭店呢？”

“只卖鱼，年入百万，也是轻而易举。”

“不开。”

老爷子说道。

“开了饭店，遇到不喜欢的顾客，还要做鱼给他吃，我不开心。”

“等我死了以后，他们谁想开，谁开。”

“想让我给有的混蛋做鱼，根本不可能。”

“再说，我有退休金， 一个月三四千，根本花不完。”

老爷子好有个性。

年轻的时候，一定当过兵。

果然，老爷子真是当兵出身，而且当年的级别还不低，是师级干部。

当年是打过仗，受过伤的。

他的工资也不是三四千，而是两万左右。

不过，他已经多年没有见过工资本了，还没有退休的时候，已经在老伴手里了。

不对啊，何老爷子是师级干部退休，何主任怎么到现在，还是个股级干部？

不应该啊！

论人脉关系，一个师级干部，差不到哪里吧。

好像是看出了刘水的疑问，何大海小声说道：“我们一家，是从外地转来的，当地不知道我爸的情况，他也不让说。”

“可是。。。”

“这是我们待的第四个地方，每次泄露身份以后，老爷子就要搬家，后来部队也不敢对外宣布了，每年只是悄悄的过来看望看望老爷子。”

“当年他本来是能够升到军级的，因为当时一起考察的，还有他的一个老战友，而且救过他的命，老爷子就以受伤为由，从部队转业了。”

“他说，仗打完了，我文化水平也不高，以后军队也不需要我了，不如退到地方工作。”

“谁劝也不听。”

“后来在某市公安局工作，没少得罪人。”

“十年前以副省级退下来的。”

何大海声音更低了。

刘水看着喝醉，已经睡着的老爷子，崇敬之心悠然而生。

“要不，扶着老爷子去床上睡吧？”

“他喜欢坐着睡觉。”

何大海说道。

“这是在打仗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阿姨拿着薄毛毯，盖在了老爷子身上。

谁能想到，在卫平县，竟然还能遇到一位老英雄。

“海哥，家里其他哥哥姐姐呢？”

“他们不在卫平县。”

“老爷子，我妈他们年纪大了，我不放心，跟着过来了。”

“我当年也是当过局长的人，后来出了一件事情，闹得挺大，就被免职了，一抹到底。”

“本来还想开除公职，老爷子生气了，打了个电话，这才保住。”

“再后来，给我平凡了。”

“来到卫平县，我就主动要求去了档案室。”

“其实，我是副厅级，卫平县不知道，他们只发我这里的工资。

其他的待遇，工资，奖金，福利什么的，由京城某个机构管着。”

“与地方上不牵连。”

“老爷子的也是。”

何大海也许是喝了酒，再加上心里有点郁闷，话就没少说。

阿姨笑着说道：“刘水，别笑你海哥，他们爷俩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

“在这里十多年，他领到家里来的朋友，你是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