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云霓,他不由得苦笑了声,“顾姑娘,文某坐在后阁,能将这里的所有声音听的清清楚楚,若不是顾小姐方才做的那首诗,文某兴许会一直错下去,直至成为心中的魔障。”
在场的人纷纷惊讶不已。
“怪不得他会出来,原来是听了世子妃的诗。”
“唉,我要是文昌会,那首诗就如同巴掌一样狠狠打在我的脸上,再不出来也没脸见人了。”
读过诗书礼义的人,心中自有一杆秤,他们不靠着这个约束别人,却常常会约束自己。
都说文人有自己的风骨和坚持,他们不认为对的事情,是不会做的。
文昌会听着这些议论,面色通红,朝着顾云霓也深深鞠了一躬。
“昌平侯夫人找到我时,先是威逼,暗示我如果不从,就不准我继续科考,其次才是利诱,文某毫无办法,但做下此事也着实是文某自己的错,顾姑娘,您……”
文昌会话没说完,眼睛却已经瞄向了花园中的小河了。
顾云霓察觉不对,赶忙道:“我并不在意。”
文昌会本想着,跳下河给顾云霓赔罪。
这件事主要是因他不坚定而起,如果他能坚持,甚至以性命相逼,相信管家也不会找他。
而顾云霓的话让文昌会很是惊讶,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怔怔开口:“什么?”
“我说我并不在意,方才文公子已经赔礼道歉了,这就够了。”
她是指鞠的那一躬。
“可是我……”文昌会看了看面色难看的寇明雪,视线又转了回来。
如果不是顾云霓自己实力强大,他这次给她带来的麻烦将会是巨大的。
顾云霓轻笑着摇了摇头,意有所指的道:“文公子不必自责,有的事情不是你不做我就可以躲过去的,这次如果不是你不畏强权的站出来,换做别人坐在后阁里面,我这污名可就洗刷不掉了。所以,文公子您才是真正的文人傲骨。”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文昌会一般。
他意识到自己错了,还敢站出来,证明他思维清晰,而且行动果决。
换了别的纠结的文人,可能此时还坐在后阁里面想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呢。
听顾云霓这么说,文昌会心中的愧疚少了许多。
众人也对文昌会夸赞不已。
要知道,文人惯常清高,不愿意与权贵富商为伍,而文昌会今日重重打脸寇明雪,打脸侯府的做法,可叫这帮人赞不绝口。
杜长明亦然。
“文昌会?你能站出来确实很不容易,你现在可有投靠何处?如果没有,你看本宫如何?”
杜长明虽然身边没有其他世家公子跟随,不过跟着的小厮孔武巍然,他身上戴着只有皇室才能用的香囊,以及他的自称都让文昌会知晓了他的身份。
不过一时间,文昌会并没有回答。
杜长明继续开口,“本宫知道你们文人清高傲慢,但投靠也是一种生存法则,人总要生活的,不是吗?”
杜长明声音将将落,文昌会先是没说话,而是打心底好好观察了一番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