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最近很忙,连王氏的店铺开业都只是下值后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白天根本凑不出时间关心上值之外的事。
睿王说她平日里受司马大人指派,司马大人就将她当成了一块砖。
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吏户礼兵刑工六司,其中户司和工司快成她第二个、第三个隶属单位了。
程晚忙,徐知念自然也闲不了。
徐知念每天早早地在家门口等着程晚接她一起上值,然后跟着程晚到处跑。
不少人好不容易习惯了官场上多了个女官,如今女官后面又多了个女副手。
很多人看程晚的目光中又开始充满不爽。
连带着徐知念也没少受眼神上的欺负。
不过程晚和徐知念都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压根不带怕的,姐妹俩甚至有些享受其他人看她俩不爽又干不掉她俩的样子。
徐知念一般不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跟在程晚后面,用随身携带的纸笔帮程晚做好记录。
所以慢慢地,到了四月底,红薯苗下地,凉州官场上的人被迫又习以为常地接受了女官后面跟着个女副手的事实。
主要是他们不得不承认,交到程晚手上的活,不说办得十分完美,至少并不比官场上的男人办得差。
这让他们很难找到机会去告程晚的状。
至于暗地里下黑手。
两司主事和一个县令的死亡,足够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知道两司主事不是程晚杀的,但他们清楚两司主事的死肯定多多少少和程晚有点儿关系。
这种狠人,没有万全的准备,他们真的有点不太敢招惹……
徐府门口,程晚从车厢里探出头,朝徐知念笑道:“明日休沐,你好好休息休息,后日咱们和司工一起启程去庆华县。”
庆华县作为凉州最南端的县城,对程晚和徐知念来说都不算陌生。
“知道啦,最近你可没少受累,你也要好好休息,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徐知念笑着朝程晚挥挥手,整个人是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程晚看着徐知念进了徐府大门,这才吩咐车夫李左:“走吧。”
徐知念听着马车驶离的动静,本能地回头望了一眼,然后才兴高采烈地向主院正厅跑去。
“娘!娘!我回来了!”
“听听这动静,哪还有点千金小姐的样子?”茅若淳状似无奈地向厅中的男子抱怨道。
男子面带微笑,朝茅若淳微微点头,声音清朗:”表妹的声音充满欢快,想必表妹跟在那位程大人身后过得极好。”
茅若淳的脸上是说不出的感慨:“天天儿喊着累,我却看着,她是越来越精神了,也越来越开心。”
“娘!”刚踏入正厅的徐知念看清厅内的人后一愣,而后赶忙收敛脸上的笑意,微屈膝行礼:“表哥。”
茅郡守的嫡长子茅文州向徐知念还了一礼:“表妹。”
因为中间夹着茅文州的娘黄惜弱和茅文州的妹妹茅有仪,所以徐知念面对这位表哥也是前未婚夫时,很难自在自如。
所以徐知念只是默默地走到茅若淳身边,没再说话。
茅文州向茅若淳行了个晚辈礼,恭敬道:“姑姑,文州今日说的事永远作数,待姑父回来,您可以和姑父商量商量,文州先行告退。”
徐知念看茅文州走得没影了,连忙问茅若淳:“娘,表哥今日说什么事了?”
茅若淳看着徐知念,叹了口气:“你表哥说若咱家愿意,他可以再与你定亲,娶你做茅家的少夫人。”
徐知念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立马大声道:“我不愿意!娘!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