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真的心情很好。
察觉到程晚的小动作,睿王挑了挑眉,提醒程晚:“现在不说,以后可就没有说的机会了。”
程晚深吸一口气,启唇:“下官想......”
“启禀王爷,一切皆已准备妥当。”
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程晚的话。
“哈哈......”睿王大笑,抬脚往外走:“程大人,走吧。”
程晚:“......”
睿王是真的心情好,都有闲心逗她玩儿了。
程晚木着脸跟上去,背影透着乖巧和老实。
......
作为一朝的皇都,京城远比朔阳城要大得多,其拥有最宽阔的街道和最密集的高楼商铺,正值午时,街道两旁的酒楼食肆本应该是最为繁闹的时候。
可如今,几乎所有的店肆都双门紧闭,程晚骑着马跟随睿王的车驾进入城中后,丝毫没有感受到京城的繁华,只感受到了压抑与惶恐。
早先进城的睿王大军有序地站在街道两旁,既是迎接睿王进城,也是做好城中防卫。
而原本城中的百姓则是战战兢兢地跪在道路两旁的兵卒身后,听着睿王车驾经过,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事已至此,傻子也知道京城变天了。
以后这座皇城的主人八成是要换人了,而他们这些刚和睿王对着干的人,能平安顺利地度过接下来的日子吗?
这是压在很多京城百姓心头的一座大山。
不过其实有人比这些百姓更加惊惶。
比如,突然被龙椅上的那位派人抓起来的部分大臣。
再比如,顾晏的外祖季安英。
季府前院正厅,季安英满身颓唐,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好几岁。
“爹,您怎么了?睿王顺利拿下京城是好事啊,我们再也不用提着脑袋过日子了!”
季安英的大儿子季若望很是激动,也很是不解季安英为何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
“是啊爹,睿王赢了,也算是为小妹报仇了,而且咱们之后还能再见到言初呢!”
季安英的二儿子季若书说这话的时候激动地手都在抖。
天知道,他们已经忍了太久,也憋屈了太久了。
季安英抬起头,将视线从儿孙们的身上依次扫过,强撑起精神,笑道:“我去和你们母亲、祖母说说这个好消息,省得她整日担心言初,你们且都下去吧,暂时先在府中待着,局势未彻底安稳下来之前,莫要出府。”
说完,季安英起身,出了正厅。
季若望和季若书对视一眼,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季府后院的翠华庭中,季老夫人穿戴整齐,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看到季安英走进来,眼眶微红:“你来啦。”
“是,我来了。”季安英在季老夫人身旁坐下。
难言的沉寂在这对老夫老妻之间来回流转。
半晌,季安英握住季老夫人的手,嗓音温和:“我走后,季府要劳累你暂且撑一撑了。”
“必须如此吗?”
“我识相些,睿王看在言初的面子上也许能放过老大他们。”
眼泪从季老夫人的眼眶中溢出,她紧紧地握住季安英的手,嗓音沙哑:“真的就没有其它的法子了?我可以写信求求言初,让言初为你、为你求求情。”
“夫人,给我留些颜面吧。”
季安英低头,面无表情地抹去眼角的湿润:“往后非生死大事,莫要求到言初的头上,这样他看在你的面子上,也许能顾着老大他们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