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念双手抻开自己的画,眉头微挑,笑得有些得意。
“这多好看啊!你瞧,我把你和岁岁画得多传神,认识你俩的人保准一眼就能认出这画的是你俩。”
程晚有些哭笑不得地扶额,“好看是好看,但这是要送给人家顾公子的,人家顾公子只想看他的宝贝侄子,你把我也画上算是怎么回事儿?”
徐知念眨巴了一下眼睛,“我这不是看你俩在一起太好看了,一个没注意就画了你,画都画了,我就只能把你画完了,没事儿,大不了这张咱自个留着,不给顾公子了。”
程晚摇了摇头,“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怕人家顾公子介意。”
徐知念抿了一下唇,心想:“顾公子肯定是不会介意的。”
笔墨纸砚都已经摆上了,现成的画手也在。
程晚想着刚好趁机把曲辕犁的图纸画出来。
徐知念站在程晚身边,歪头看程晚画的图。
“阿晚,你这画的是什么?”
有些看不懂。
程晚按照脑子里的曲辕犁的样子,画完最后一笔,“它是一种犁地的工具,叫曲辕犁,如果能做出来,那老百姓犁地就会省很多力气。”
程晚指着她画的线条,向徐知念介绍:“你看,这是犁梢,这是犁底,这是犁壁……”
徐知念看着程晚手指的地方,听着程晚的介绍,抿了一下唇。
“阿晚,要不……你跟我说,我来画?”
半刻钟后,程晚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两张曲辕犁的图纸,眨巴了两下眼睛。
嗯,曲辕犁终于有犁的样子了。
徐知念看着自己画的图纸,随口问道:“阿晚,你从哪儿看到的这种犁?它真有那么厉害?”
“忘记在哪儿看的了,你也知道我以前有傻病,有些事情不记得了,但有些东西就像刻在脑子里一样,记得特别清楚。”
徐知念扭头看程晚,眼里带着歉意。
“抱歉,阿晚,让你想起不好的事了。”
程晚赶紧摇头,她刚刚那话完全是瞎编的。
就在程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外头响起了喊程晚的声音。
“阿晚。”
程大牛进城回来了。
程晚迎上去,刚想问她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就发现她爹的脸色不太对。
程晚脸色一变,“爹,出什么事了吗?”
程大牛把马车安置好,转身抹了把脸,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今天进城,听到有人说……说皇上不让难民靠近京城,还派出了军队拦截难民,难民和军队起了冲突,死了好多人。”
程晚的一颗心霎时沉了下来。
“阿晚,我有些担心村长他们……”
程大牛的这种担心与和谁关系是好是坏无关。
同一个村里生活了几十年,一起从村里逃难出来,只要没有深仇大恨,没人希望对方出事,都盼着对方能平安。
程晚面色沉重,算算时间,贾村长他们很可能就在出事的那批难民里头。
“爹,我进城一趟。”
程晚转身疾步朝屋里走,她要带上顾晏给的那块玉佩。
这次,得请顾晏帮忙了。
程晚从林老太的屋里找到顾晏给的玉佩装好,快步出屋走到院子里放笔墨纸砚的桌子前。
她要把曲辕犁的图纸带上给顾晏,一旦曲辕犁做出来经试验后对农有利,这会成为她后面向睿王求官的政治资本之一。
她自然是诚心想做出曲辕犁造福万千百姓的,可造福百姓与利她自己,这两者并不冲突。
“晚晚,这个,这个。”
顾煜伸出胳膊使劲指着那幅画有他和程晚的画。
程晚手上的动作不停,温声哄顾煜。
“岁岁乖,我有事要去找你小叔一趟,这画不用带,放家里就行。”
顾煜摇头,小手依然指着那幅画,“去,岁岁去,带画,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