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重新躺下,苍白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好意思:“多谢常公公,今日是我失礼了,改日再向常公公赔……咳……咳……赔罪……咳……”
王氏被程晚这副模样吓得直打哆嗦。
她想拍拍程晚的后背,又不敢耽误太医为程晚诊治,只能揪着心在旁边守着。
徐知念则是捂着嘴呜呜得哭了起来,哭声细碎隐忍,惹得常福看了她好几眼。
廉太医不算年轻,胡子已然花白。
他从医大半辈子,诊治过许多人,但他在了解完程晚身上的伤以及程晚的身体状况后还是忍不住感到惊奇。
如此重的伤,竟仅仅是起不来身。
身子骨实乃少见的强壮结实。
命也是真的大。
“太医,如何?”
王氏看廉太医像是结束了诊断,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伤得很重,失血不少,身子虚得厉害。
多亏程大人的身体底子好,否则你们家现在该为程大人治丧了。
接下来需得好好将养,否则程大人的身子只怕很难恢复成以前那样康健了。”
王氏忍了又忍的眼泪到底还是流了出来,她的心里是止不住的后怕,还有止不住的庆幸。
徐知念扶着王氏,向廉太医恳求道:“还请太医开个方子,只要能有助于程大人恢复,需要什么尽管说。”
廉太医向徐知念微微点头:“医者本分,自当尽心竭力。”
“多谢太医。”程晚语气真诚,向廉太医道谢。
王氏顾不得哭了,也连忙向廉太医道谢。
廉太医同样微微点头,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坐下,开始写药方。
常福微垂的眼中,眼神闪了闪,他看向程晚:
“程大人,王爷刚回城,听到您受重伤的消息立马让我带着太医过来了。
如今程大人有廉太医照料,我就先行回去向王爷复命了,也好叫王爷安心。”
程晚挣扎着微起身:“烦请公公替我转达对王爷的感谢,待我能下地行走,我定亲自去王府谢恩。”
“不着急,程大人还是先专心养好身子。”
常福朝程晚微微躬身,转身离开。
“娘,快替我送送常公公。”
王氏点头,赶紧追了上去。
人走了,程晚看了眼还在写药方的廉太医,然后和徐知念对视一眼,齐齐松了口气。
虽说受的伤都是真的,可常福代表的是睿王,不可能不紧张。
这下好了,后面可以暂时安心养伤了。
……
另一边,常福回到睿王府后就立马去了睿王的书房。
“王爷,程大人确实受了很重的伤,连起身都困难,脸色苍白得紧。”
常福抿了下唇,又补充了一句:“和往日总是神采飞扬的程大人判若两人。”
睿王双眼微眯,嗓音冷沉:“本王不过几日不在,这朔阳城里就折了两个主事、一个县令,还半折了一个九品从参,他们一个个的,胆子倒是不小。”
作为最熟悉和了解睿王的人之一,常福确认,睿王现在的心里不是一般的震怒。
书房内,常福跪伏在地,仔细听着上首的动静,大气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