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文意在门口一通哭诉,做足了受害者的姿态。刘琮身为皇子,统管六郡军事手握兵权,本来就地位敏感,她话里话外又暗示刘琮仗着权力赏罚无章,好像随时会要了刘纪的命似的。这一点就已经让王昭萱不满。
后头又有贵妃身边的玉嬷嬷自恃有几分体面,全然不把武陵王府放在眼里,轻蔑之意全写在脸上。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这是搁这儿唱大戏呢。王昭萱的脾气也上来了,要不是刘纪没事找事写了一封信,谁关心他来不来新野。自己要先撩刘琮,打起来了又打不过,蠢死了。
“这么说四爷还得谢谢你这个嫂子了?”玉嬷嬷咬着后槽牙,武陵王府算什么玩意儿,只有宗庙祭祀时看见玉蝶上的名字,皇上才会想起这个从马夫女儿肚子里爬出来的种。
她向前一步侧过身子对文意说:“王妃放心,等回京以后,奴婢会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说给贵妃娘娘听,想必娘娘自有定夺。”
王昭萱扶了扶头上的金簪,微笑着说:
“嬷嬷放心,我也会将今日之事写信告知母亲,想必能为嬷嬷寻一副好膏药,治治这腿脚僵直的毛病。”
想到京城里那位泼辣的晋煕长公主,玉嬷嬷颇有些犹豫地顿了顿。但听说当初赐婚时,长公主和王大人对这门亲事就多有不满,未必会帮武陵王这个女婿,便又放下心来。
随武陵王妃再怎么夸大,说破天去也不过是自己于礼仪上有些不恭敬。贵妃在宫中深受皇恩,武陵王妃离京已久看不清时势,王家却必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得罪娘娘。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早没了王氏的嫡长女,在这花厅之中的只有成婚两年的武陵王妃。
“王妃成亲日子不短了吧,有闲心关心奴婢,不如还是让长公主替自个儿求几副药。有个孩子傍身,日后也不至于没了依靠。”
“您别嫌弃奴婢多话,王妃此时年轻貌美,自然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可但凡男人,没有一个不贪图新鲜的,有句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王妃得早做打算啊。”
纵秋简直想要啐她一口,这宫里出来的人怎么跟十里八乡的长舌妇一样讨人嫌。只可惜她不会不带脏字骂人,只好期待地看着一旁的乌离。
任凭乌离心中对刘琮有些不满,但两位主子的事却不是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嬷嬷能够置喙的,她冷着一张脸,说:
“想必是嬷嬷在宫中和临川王府见得多了才有此心得。我们王爷却并无妾室通房,用不着你来作什么经验之谈。”
“呵。”玉嬷嬷面露不屑,“这没有妾室又常年不在府里的爷们,才更值得盯防呢,等哪一天有人抱着孩子上门要认祖归宗,王妃再要反应就来不及了。”
“你!”
玉嬷嬷得意地看着王昭萱主仆几人,下一刻却听见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玉嬷嬷好长的手啊,都伸到本王被窝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