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嬷嬷却被翻滚的马车重重甩出,腾空摔下一处陡坡,头被尖石从中间戳穿,几乎劈成两半,脸部中间自头顶流血糊了满脸,面容难辨,身体还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半拖半挂。
等到附近的村民路过发现连滚带爬去报官,衙门再派捕役过来时,烈日当空下,她身上出血量又大,都快晒成人干了,死相凄惨。
捕役经过简单的调查和盘问,得出是一场意外的结论,把她的尸体抬回府里后,跟老太太说明情况便结案了。
老太太惊怒交加,不顾劝阻,执意要看陈嬷嬷最后一眼。
饶是经过丫鬟提醒,她看到时仍受不了这个刺激,怒声连叫几声“好”,气急攻心之下晕了过去。
自少时相伴至今几十年的贴身老人,在这深宅大院里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陪她经了多少事儿,纵她有千万般不好,对她这个老婆子的忠心爱护却是真心实意的。
两人之间的感情要说情同姐妹也不为过。
如今一朝横死,教她怎能不伤心?
康氏忙让人拿府里的名帖去请游太医,又使人赶紧去官衙叫国公爷回来。
裴钧煜回府后,与游太医交谈几句,得知老太太患上轻度中风,经过针灸,症状已经有所缓和,接下来需好生休养,适当走动,受不得刺激,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下人端来熬好的药,他接过药碗,挥退屋里伺候的所有丫鬟,连康氏为表孝心要守夜都被他冷冷叫出去。
躺在床上的老太太虽已清醒,但半边身体麻木乏力,动弹不得,口角一侧还歪斜,说话含糊不清。
她眼神含怒,使劲儿伸手想要康氏留下,奈何康氏更畏惧裴钧煜,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只能硬着头皮扯笑安抚老太太,“母亲,煜哥儿孝顺,非要与我争,儿媳晓得您平日最是疼他,便不与他争这差事了,我就在偏房守着,您要有事儿再叫我。”
裴钧煜坐在床边温声劝老太太喝药。
老太太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牙关紧闭,怒瞪他含糊不清斥道,“陈…陈嬷嬷是你——害死的,你…你——这个…这个逆子,现在…又要来害我——是不是?”
话落,猛地抬起能动的那只手打落药碗,累得大喘气。
裴钧煜失望地看着床上苍老的老人,冷漠道,“孙儿不敢,祖母常年念佛,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