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腹部传来阵阵紧缩的抽痛,大冷的天疼得她浑身虚汗直流,为了留存生产的力气,还不敢高声呼痛,紧咬的唇难忍地溢出破碎的呻吟,被咬破的唇瓣也渗出丝丝鲜血。
但她还没破水,明芳和隔壁被叫来帮忙的曾婶子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在屋里来回走动。
何大娘手脚麻利地布置产房,烧炭切参片,准备好生产要用的一应物什,嘴里还喊着让姜瑜不要紧张害怕,按照她说的方法去用力。
她的声音一如平常高亢冷静,曾婶子也在她耳边柔声宽慰,稍微减轻了些姜瑜心里的害怕。
程木川在厨房烧着一大锅热水,谢宴把炉子提到产房门外,一边熬煮调理产妇身体的药膳,一边时刻留意里边儿的动静。
到真正开始生产的时候,炭火烧得正旺,姜瑜躺在床上,舌尖含着参片,嘴里咬着一块儿软木,头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凌乱地贴在发白的脸上,赤裸的下半身双腿大开。
曾婶子在她的肚皮上轻推,何大娘手指不时伸进去探摸,声音时高时低地教她用力。
姜瑜双手紧紧揪着被子,双眼疼得充血,除了疼再没有别的意识,只不停地流泪,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听何大娘说话,全凭她加重的音调用力。
她好疼,从来没有过的撕裂般的疼,她觉得自己疼得快要死了,喉间的痛呼哀凄压抑,不成调地喊着爹娘救她……
在这个时候,生产带来的艰难折磨完全盖过她原本作为母亲期待生育孩子的天性。
她被迫如待宰羔羊一般,毫无尊严地忍耐着这一场极为可怕的身心上的煎熬和摧残。
曹婶子端出去一盆又一盆的血水,门外等候的三人听到姜瑜的呼痛声本就揪心,看见血水更是焦心。
“素云,再加把劲儿,看到孩子的头了……”
“对,就是这样,用力,用力……”
直到夜幕降临,谢宴听见姜瑜声嘶力竭的尖厉喊叫,“啊——”
屋内随即传来婴儿嘹亮有力的啼哭。
曹婶子忙给孩子擦身裹布,疲惫不堪的姜瑜还来不及看他一眼,便被下一轮剧痛重新拉回,继续分娩。
半个时辰后,第二个孩子顺利出生,姜瑜也彻底力竭晕了过去。
正当所有人都松一口气时,却听见曹婶子接过格外瘦弱还发紫的孩子后惊呼,“不好了,这孩子怎么没声儿啊……”
正在给姜瑜清理身体的何大娘忙从她手里接过孩子,冷静地用力拍打孩子的臀部和双腿,直拍得一片通红,孩子才终于发出微弱的哭声。
收拾好屋内的一切,谢宴几人才被允许进来房间看小孩。
两个小孩并排躺在小摇床里,先出生的是哥哥,后出生的是妹妹。
姜瑜生了一对龙凤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