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找得到具体位置,还是靠着他爬到附近之时,即墨子衿那忍到极致仍然泄露出来的几声痛呼。
他强迫自己静心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路爬着去推闯。
不是这里。
这里动静微弱。
推不开。
这里不是门。
这里是墙。
听到声音了,应该快到了。
是....这里!
再次用力的一推,偏殿的门被推开了。
而更清晰的闷哼声跟隐隐约约的撞击声,争先恐后的传入了钰笙生的耳朵。
他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双眼瞬间蓄满了泪水,继而夺眶而出,嘶哑又发颤的嗓音,如穿心,如火灼。
“兰....兰枝,是兰枝吗?你,是不是找不到回寝室的路啊,娇祈来接你了......
外面太冷了,你乖乖跟娇祈回去安寝,可好?
别怕啊、别怕,兰枝别怕别怕,娇祈来接你了.......”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咬牙爬过木阶,一下接一下拼尽全力往前。
一边不断的开口询问,似是想得到一个幻想的答案,一边仍然寻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苦苦爬行。
而回应他的是......痛苦狂喘的呜咽声、隐忍嘶哑的哭泣声,声声不断或愈发尖利难忍。
使得听者双眼红如泣血,心神皆如刀绞。
殷清莲在钰笙生爬到附近的时候就知晓了,此刻惊讶于他居然真的找到了偏殿这里。
诧异过后是更加浓烈的戏玩恶意。
他俯首帖耳于身下之人肆意笑着“兰枝啊..瞧,你睁眼瞧瞧,他爬行不知方圆几里,只为了寻你。
啧啧啧,瞧着我都心生悲悯呐,我也愿歌颂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
可他言语间动作不断,甚至更加狠厉疯狂。
即墨子衿闻言之时,瞬间睁开了通红不堪的双眼,他挣扎着扭头一看,当真看到了来人.......
只见钰笙生华发席地凌乱不止,在这等深秋之时,身上没有外衣保暖驱寒,而仅剩的单薄里衣已然脏污破损。
得以视见的双手如今血流不止红肿不堪,面上也有几处明显伤痕。
更不用说看不见的地方是何等的重创!
他是一路找过来的!爬着....找来的!!
笨蛋娇祈,自己都这样了......还任性的糟蹋自己身体,果然没有我兰枝不行的啊.....
傻不傻啊......笨蛋娇祈......兰枝..不冷的,如你所言,兰枝只是....迷路了。
想推开殷清莲,可是他没有力气。
想说点什么,可嗓子早就疼哑了,不能言语半字。
他想抱抱钰笙生,这更是天方夜谭........
他只能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死死的咬住唇齿,努力的不再让咽喉泄露任何呜咽痛呼。
虽然知道钰笙生看不见,但,他真的不想让本就难过的至亲好友知道......
很脏的.........
很脏很脏.......
也不想...再让他更加愧疚了。
兰枝,是自愿的。
兰枝唯一痛恨的就是没有习武。
即墨子衿的想法无人得知。
看着即墨子衿他如何努力的隐瞒事实殷清莲不是不知道。
只是殷清莲心底实在美妙,不想放过二人就是了。
只会愈发的恶劣,一边狂弄到他如何努力都再也忍不住嗓音的外泄,一边在他耳边继续恶魔低语着——
“兰枝你看啊,在这深秋那么寒冷的夜晚,他爬了大约有一个时辰了吧,真可怜呐。”
闻言的即墨子衿双手狠狠的揪紧了被褥,青筋暴起一瞬又无力垂落....
你不是喜欢他么?你不是最疼爱他么?为何这般待他!!
还....真可怜.....?
即墨子衿双眼死死的瞪着他,可爱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符合实际的怨恨。
真的很想弄死殷青莲,真的很想,很想!!!
此时的钰笙生离他们更近了,因为他听到了动静,爬的更快,血也流的更多。
可始作俑者却是享受无比,甚至放缓了动作,来欣赏这悲怜的一幕。
“殷!清!莲!把兰枝!还、还给我!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钰笙生此刻是暴怒的,是理智全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