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薇生气归生气,但之所以没闹开,也是因为她有点不舍得这个难得的玩耍的机会,本想自己生生闷气算了,现在被李秉丹架了起来,也不好回头。
金玲敏开口道,“你自己都说了,雨薇不是心胸狭隘的人,怎么会介意小平的玩笑话呢?是吧?雨薇。”
刘雨薇没有回头,点点头算是同意了金玲敏的话。
张芝粗枝大叶,没察觉到暗流涌动,继续聊道,“穿着裙子好不方便。我娘非让我穿裙子,拗不过她,唉。”
封姝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大周朝,女子及笄是十五岁,只要不是有孝期或其他特殊情况,一般及笄就要嫁人了。
封姝和张芝再有几年就及笄了,这婚事自然要寻觅着,张母知道女儿的脾性,怕她玩的太跳脱,在才子俊秀面前失了体面,日后谈婚论嫁,更是棘手。封姝和舅舅家表兄已有婚约,顶多再念两年书,她就要回家绣嫁妆了。
张知永是张芝的胞弟,不似张芝的粗犷豪迈,张知永虽是男子,却性似女子,偏好胭脂水粉、钗环裙饰,在家中父母的强压下,并不曾在人前显露,只是说话常常捏着嗓子,轻声细语,惹得刘于铭几人好一番嘲笑。
张芝很是护短,最讨厌别人说她弟弟像个娘们,是以和刘于铭几人吵过好多次。
但刘雨薇没嘲笑过,张芝并不迁怒于她,“雨薇,你怎么也穿了裙子来?”
刘雨薇回头时,偷偷瞥了一眼吕帅,掩饰道,“来的时候着急,忘记换了。”
“没事,我一会用腰带把裙子捆在腰上,”张芝看了看自己的束腰,比划了起来。
封姝连忙扯住她,“芝芝,到那再说吧,或许夫子有别的好玩的安排呢!”
乔小平兴致勃勃地问道,“都有什么好玩的呀?”
班上的女孩子们都是头一年来书院念书,往年即便踏青也是随家人一起,对于团体踏青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前面的马夫子回过头,拍了拍身上背着的竹筐,道,“放心吧,闲不着你们。”
一向严厉的夫子竟然同她们说这些话,一帮小家伙们又欣喜又不敢贸然搭话,互相推搡着不敢言语。
巳时二刻,启慧堂才姗姗到了百花坡。
河旁的位置被三个秀才班的人占了,当然,就算不占,马夫子也不会让自己的学生们过去的。
百花坡不愧叫百花坡,山坡上开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嫩草青青,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一派生机,让人的心胸一下开阔了起来,什么嫡庶家境,什么才情样貌,通通被抛到了脑后,满心满眼都是娇嫩的花朵,温暖的阳光,泛着黄的嫩绿树叶......
维持了一路的队形瞬间散开,众人不由自主地跑下官道,奔向自然。
马夫子瞧着尽情奔跑快乐呼喊的孩子们,老神在在道,“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鲁夫子上前一步,站在他旁边,拧着眉毛,问道,“啥?彬子,你刚说啥?”
马夫子耐心道,“感慨自己老咯!”
柳竹音看着眼前的景色,前两天的阴郁一扫而空,抬脚往草坡上走去。
乔小平虽然也很开心,毕竟在书院念了这么久,很少有机会可以出来玩,但她发现,周围人格外兴奋。
马夫子走了过来,指挥孩子们集合,然后从背筐里拿出一根绳子。
牵钩之戏,也就是拔河。
五人一队,分为四组,大家自愿结队。
这种玩的事情,刘于铭三人自然是要争个名次的,所以早早就把金广鹄拉了过去,又挑了半天,陈士胜道,“吕帅吧,长得高些,又是村里出来的,力气肯定大。”
陈士充看了一眼刘于铭,“铭哥,吕帅怎么样?”
金广鹄出声道,“他一般都是和他表弟一起,要不我退出,你们三个和他们两个组?”
刘于铭直接道,“不用,走吧,去跟夫子说。”
那边夫子拿出一个小锣,“咚”敲了一声,“第一队,刘于铭,陈士充,陈士胜,金广鹄,吕帅。”
旁边正和刘俊才一起张望的吕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