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想在年前完婚,乔三山可以说是进入了极速匹配模式,有时候一晌能相看三四个,搞得他筋疲力尽,听见“相亲”这两个字就急慌慌地跳墙走,直气的李氏在后面干瞪眼。
李氏逮不到老三,只好抓着老头子絮叨。
“你说说,我给他相亲,我还有错了?”
“我这不是为了咱全家吗?今年要是完不了婚,明年收税时官府要是死卡着虚岁不放,到时候咱家光老三一个人就得交一百两啊,咱们去哪屙出来这么多银子啊?”
“现在好了,你们一个两个的说着风凉话,我倒成罪人了,你们以为我愿意啊?一天天带着他跑东跑西的,我不知道累啊?我不知道在家歇着好啊?”
“到了明年咱们交不起税,一家子卖房卖地,好不容易过起来的日子哟,全毁了全毁了,我这辈子图个啥啊我,黄连苦瓜哪抵得上我的命苦哟!”
“......”
乔天玉低着头编箩筐,一言不发。
“老娘说半天,你屁都不放一个,有本事一辈子别说话。”
李氏气哼哼地进屋了,帘子甩的飞到天上去。
乔天玉低低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往小溪那去。现在天气暖和些了,老三就爱带着小平去那钓鱼。
“小平啊,你说人为什么要结婚呀?”乔三山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斜躺在岸边,翘着腿一晃一晃,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乔小平正趴在地上找可以做鱼饵的小虫子,听到三叔忧伤的语气,她认真想了想,回道,“可能是为了更高兴吧!”
“什么意思?”乔三山随口问道。
“我如果有开心的事情,告诉小米,我就会有双倍开心;我如果有伤心的事情,告诉小米,我就会少一半伤心。”乔小平回道。
乔三山细细咀嚼小平这番话,慢慢琢磨。
或许结婚就是因为生活需要一个长期稳定的伴侣,来共同度过人生的琐碎,回到家能有个人说说话,遇到困难时有个人可以商量,成功时有人分享喜悦,彼此共同承担生活的责任。
“老三。”
乔天玉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乔三山瞧见自家老爹过来,心里一慌,以为有什么大事,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放下手中绑着蚯蚓的树棍,道,“爹,你怎么过来了?”
“爷爷,你是不是来抓三叔回家?”乔小平笑嘻嘻地问道,她很乐意看三叔挨打。
“我同你娘说了,邵家村庙会之前先不相看了,你也松快松快。但过了庙会,你就得好好配合你娘,咱们家……”乔天玉想像李氏一样说些令人难受的煽情话,奈何万般情绪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感叹这种事情也是需要天赋的。
乔三山这人挺奇怪的,爹娘追着他打的时候,他越开朗乐观愈挫愈勇,爹娘考虑他的感受不再步步紧逼,他反倒开始内疚了。
或许真如李氏所说,他是个贱骨头。
乔三山局促不安地回道,“爹,我...我知道的,我不会给家里添麻烦的。”
乔天玉鼻头一酸,背过身闷闷回了句,“行,我走了。”
看着爷爷匆匆离去的背影,乔小平扭头祝贺道,“太好了,三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乔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