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娇娇回家之后,从炕旁的灶台下拿出二十七两银子,交给乔大山,道,“大山,你拿着这钱,现在就往长根叔家跑一趟,二十二两是人头税,四两八钱是田地税,余下的二钱银子让他留着买酒喝,就说多谢他当初为小平仗义执言,咱们一直记着他的恩情呢!”
“差不多要后日才轮到收咱们的税呢,这么着急做什么?”乔大山虽然不理解媳妇的做法,但还是接过了银子。
左娇娇蹲下去将灶台重新堵好,解释道,“你忘了娘的嘱咐了吗?娘让咱们尽量多留些粮食。”
“是呀,可跟这有什么关系?”
“你傻呀!客不离货,财不露白。到时候长根叔带着人来收税,旁人都交的粮食,就咱们交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可不就被人盯上了嘛!多余的那二钱银子,是给他的封口费,让他别四处乱讲。”
“哎哟,这个我确实没想到,你说的有道理。”
“行了,快去吧,趁着现在午饭,他家应该没什么人。”
“好,好。”
乔大山慌忙揣着银子往外走,被左娇娇叫住,“若他家有人,你就等一会儿,等人走了再给他。”
“晓得晓得。”
左娇娇坐在床边,暗暗盘算着,如今家里银子有一百六十五两,粮食有八千斤。
她得预留出来五十两给小平上学用,这钱无论如何也不能动。
听婆婆的意思,这个冬天估计很难熬。想想也是,老百姓都是数着铜板过日子,如今骤然多出一笔人头税来,于谁家都是一个晴天霹雳。
也不知究竟是哪个缺德官员的主意,真是草菅人命。
这么想来,她的衣服铺子怕是开不成了,大家饭都吃不饱,谁还有闲钱去买布料买衣服呢?
左娇娇正气馁着,忽然灵光一闪,衣服铺子开不了,粮食铺子没准能行!
除了小平的五十两上学基金,还有一百一十五两,留出十五两家用以备不时之需,其余一百两用来收粮食。
只是这样的话,她的嫁妆就保不住了。
她成婚时,爹娘给了二十两银子做嫁妆,外祖父给了三十两,说是最后一个外甥女了,心里有底气,便多给了一些,让她闭紧嘴巴,别同金花银花说。
现在刚刚秋收完,百姓手里的粮食正多呢!
官府收税的价格是三文钱一斤粮食,她可以......十文钱三斤!
这样的话,一百两银子可以收三万斤粮食。
到时候四文钱卖出去,可以赚二十两银子!运气好点,价格涨到五文钱,可以赚五十两呢!
五十两,她勤勤恳恳绣十年也不一定能赚五十两呢!
左娇娇越想越激动,当即便揣了银子往镇上去。
现在已经中午,李大旺的牛车是赶不上了,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
原本往东边走是近一些的,可长根叔家在西边,大山估计也交完税了。她自己揣这么多银子着实有点担忧,还是带上护镖的傻大个吧!
说曹操,曹操到。
“铜花,你干啥去?”
左娇娇快走几步到他跟前,压着声音道,“往镇上去看看咱们的铺子。”
乔大山这才想起来,他们还买了个铺子呢!
“你同我一起去,咱们顺便去看看小平,这都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孩子在那咋样了。”
“好,”乔大山连连点头,“往东边田间走吧,近。”
左娇娇拉着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都走到这了,就从西边主路上走吧!”
“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