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娘子想的透彻,赚再多的银子,石头怕也是守不住,还不如拿这些银子给石头换个好去处。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稳了稳神,才去回左娇娇的话,“要我说,招人,不如买两个人。”
“啊?买人?”左娇娇到底是在村里长大的,接受不了把别人当奴才。
赵娘子瞧她的表情,笑着道,“瞧你吓的,咱们是正儿八经买,签契书过明路的,又不是当卖贼去拐人,你怕什么?”
左娇娇连连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怕这个,我只是不习惯把别人当奴才。”
“那你就别把人当奴才不就行了?”赵娘子翻了个白眼,无语道,“把人买回来,怎么对待,不都是你作主吗?你乐意的话,当祖宗供着也是使得的。”
左娇娇:“......”
“我是这样想的,”赵娘子继续道,“不管做什么生意,这看库房都是顶顶要紧的差事。招人的话,一年下来工钱也得不少,咱们还得顾及着,他会不会监守自盗。买人的话,就没这个顾虑了,他的卖身契在咱们手里捏着,不怕他不听话。而且,签了卖身契的奴才不用交人头税,只需要喂饱他就行,很划算。”
左娇娇还是有些犹豫,“让人家骨肉分离,不太好吧?”
自从当了娘,这心肠就软了,最见不得生离死别这些。
赵娘子长长地叹口气,道,“不是所有爹娘都如咱们这般疼孩子的,这世道啊,多的是苦命的娃,能碰上一个好主子,也算是重新投胎了。”
左娇娇心下一片凄然,拿银子的手都僵住了,愣神片刻,转圜道,“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开张没几天就大赚一笔,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说的不错,”赵娘子扶着膝盖起身,从左娇娇刚刚拿出来的二百两银子里扒拉出三十两,装到自己的荷包里,其余的一百七十两还放到布兜里系好,道,“一会我就去人伢子那看看,顺便再把我看好的那团院子买了,省得夜长梦多。”
“我下午左右也无事,不如同你一起去?”
“那太好了,”赵娘子端着碗筷往外走,看了一眼她裤脚的泥巴点,提醒道,“你收拾收拾换身衣服,我去外面等你。”
赵娘子出去后,左娇娇把三百五十两银子藏到火灶下面的罐子里,堵严实,加上小平的五十两保底钱,一共四百两。
陶罐里放不下了,她只好把五十两放到柜子带锁的匣子里,另外五十两用方布包严实,放到背篓里,准备到镇上去瞧瞧。
赵娘子出了屋子,就去灶房把碗筷洗了。好歹是来主家,多少得干点活才心安不是。
二人准备妥当,便各自背着背篓从西边往镇上去。
步行的话,原是往东走更近些,但赵娘子需得同小芹道个别,故而绕到了西边。
路上碰到二虎,正火急火燎地往东走,左娇娇隔的老远便瞧见他了,“二虎,你往哪里去?”
他向来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鲜少见他如此认真。
“三姐,我去找保针,慧姐儿被烫到了,”左二虎言简意赅道。
左娇娇一脑袋问号,“什么?慧姐儿?慧姐儿不是在镇上吗?”
“是,慧姐儿烫到了腿,现如今正往家里赶呢,我提前回来同保针打个招呼,让他预备着。”
左娇娇更晕了,“镇上不是有医馆吗?怎得舍近求远?”
“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跟你说,我先往保针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