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陈志强午睡之后,忽然想起来这事,便随口问了一句,“小天,那姓赵的差事办的如何了?”
管家最近忙着收税的事情,焦头烂额,哪顾得上去打听那块破田?
乡长陈志强对这些事务不管不问,向来是丢给管家傲天。一开始,管家还兢兢业业,后来日子久了,他就多多少少贪一些,尤其是收税,是他每年的最大进项了。
拿粮食交税的,上头给的指示是按四文钱一斤算,不过乡长们亢壑一气,统一按三文钱一斤,这多出来的自然是进了乡长们的口袋。
陈志强不过问,只要每年收税时贪的粮食能把他特意准备的库房填的满满当当的,他就很是满意了。
但是,这几年,泊口乡的老百姓们越发会种地了,每亩地的产量都高了不少,土地税自然也会高出不少,多出来的,自然是进了管家的口袋。
是以,每年收税时,管家都忙的脚不沾地。
“老爷,奴才这些日子忙着收税呢,今天事情才了,”管家凑上前,低声道,“库房填满了。”
“好,好,你办差事我向来是放心的,”陈志强自是乐的不行,转而又道,“回头留意一下左家庄,我等着瞧那姓赵的笑话呢!”
“老爷放心,那贾石村同左家庄不共戴天,奴才又激了那贾里正几句,他登时便怒火冲天了。想来早就按捺不住生了事,那姓赵的没准已经回县城找沈正领罪去了。”
“哈哈哈哈哈,”陈志强全身的肉都随着他的笑声一颤一颤的,“你往那跑一趟,打听清楚,回来与我细说。”
“是。”
管家极不情愿的出了门,一路上他都在骂乡长,听得马夫胆战心惊的,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巴结道,“天哥哥,老爷最器重的就是您了。”
“我呸!”管家怒火更甚,“他哪是器重我,明明是剥削我。一天到晚竟会支使我干活,可分给我一丝好处了。他吃了肉,喝了汤,剩的碗底的一些渣渣都不给我。”
马夫寻思着,这些年管家也没少捞呀!他可听人说了,那如意楼就是天管家的呢!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只能陪着笑脸劝道,“天哥哥,他给不给是他的良心,俗话说,事在人为,您得不得,却是您的本事了。”
这话倒是宽慰到管家了,不过他仍有点不快,愤愤道,“我哪是计较那点子东西,不过是觉得他一味的差使我,心里却不曾惦记我,寒心罢了。”
“惦记不惦记的,那都是虚的,握到手里的,才是实实在在的。”
“哈哈哈哈,”管家捋着胡子满意地笑了,“你这小子倒是机灵,回头喂马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办吧!”
喂马的草料采买,可是个不错的差事,能捞不少油水呢!
马夫立刻从马车上跳下来,边跑边给他行礼,“谢过天哥,小的心里一定装着您。”
他打定主意,等捞到了油水,定要多买几份厚礼送给管家。
管家十分满意,道,“行了,快上来吧!”
“是,是。”
很快便到了冯白营的北边路口,马夫掀开帘子道,“天哥,咱们抄小路还是走主路?走小路先路过那片田,主路的话先到村里。”
管家累了许多天,不想在这个事上多费心力,“走小路吧,看到那片田被糟蹋了,咱们就能回去复命了。”
马夫驱马拐进了乡间小路,走了没多久,遇上一头老牛在路边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