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一离开,张潮就看向了沈德良,凝重道:“此次大梁书院与赵麟文比,是你上场吗?”
沈德良虽是汴州名士,又博学多才,见识广泛,可今夜见识过赵麟的风采之后,他哪里还有什么信心。
“回大人。学生虽没有十足把握,但学生的恩师却是可以的。”
沈德良说到这,身板挺直了不少,眼神中更是露出难以掩饰的骄傲。
“哦,你的恩师?”
不但张潮感到意外,周围其他官员也是微微一愣。
沈德良作为汴州名士一向心高气傲,谁都不服,并没有听说他有什么恩师。
“令师是?”
“恩师乃吴中许公贞清。”
“什么…… 你恩师是江南四大才子的许贞清?” 张潮等人惊呼不已。
在江南四大才子中,这位许贞清也许不是书画诗词最好、最有名的,却是科举之路最为顺畅的。
其他三人各种厄难不绝,他却是一路青云,二十三岁就高中殿试二甲。
可惜,其因身材矮小,相貌枯瘦未被选馆,而后一怒之下辞官归乡,潜心做学问。朝廷数次征召而不就。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其声名愈发的响亮。
若说其他三大才子,以书画诗词为最,那么许贞清的小品文却是当世一绝。
其《石桥杂记》《茅庵梦录》等皆是天下传诵的文章。
据说,皇帝看过其文章之后,暗暗后悔当年曾以貌取人,失之国家栋梁之才。
任谁也没想到,沈德良前两年游历一次江南,竟能拜入其门下,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这一刻,众人看向沈德良的眼神,一下子变柔和亲近了许多。
若是通过他与许贞清攀上关系,得到他的一句评价,那么定当能被天下士子所知。
“哈哈,素之啊,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大的机缘?”
张潮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神色转变的那是相当的快,对沈德良又开始亲近起来,哪里还有刚才的狂怒咆哮。
不过,张潮却是十分的狐疑:“素之啊,你恩师愿意为大梁书院出头吗,何况对付的还是半大小子。”
他们当然相信那许贞清的实力,若他真出马,也许就不用开始,仅仅是他露个面,也许就能直接拿下文比。
可这样的鸿儒,一般都是自视甚高,根本不会与半大小子去比什么文采。因为就算赢了也不光彩,输了则是一世英名扫地。
谁知,沈德良却是露出一丝的高深莫测:“诸位大人有所不知,恩师许公不同于一般的鸿儒,他心胸豁达,不在意寻常的俗礼。”
“他时常鼓励弟子与他争论,说理不辩不明,世间无恒理等等。若能辩得过他,他反而会大喜。”
张潮等人听了之后,不禁感叹,不愧是二十年前就能声震南北,名扬四海的江南四大才子。
就凭这份心性、胸怀就非常人能及。
张潮听了,颇为高兴道:“如此本官也就放心了,此次定然要那赵麟小儿丢人现眼。”
“是啊,更令下官没想到的是素之竟有这么大的面子能把许公请来,到时必然轰动整个汴州城。”
“素之,到时可要好好为我们引荐一下令师。”
沈德良听了他们的话后,神色中露出一丝的得意:“诸位放心,到时一定为诸位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