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声恒好像突然想起了粮草这一关键问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急忙叫来粮草官,急切地问道:“快说,大军的粮草还能支撑十四万大军多久?”
粮草官听闻此言,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将……将军。
上次粮草被贼军劫去,第二批粮草尚未运来。
经过连日来的消耗,如今的粮草……最多还能支撑十四万大军十日左右。
这还是加以控制才能支撑,如果按照之前的用度,连七天都支撑不起。”
金声恒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什么?只有十日了吗?
为何之前不报?
如今崇阳被占,通道截断,后续粮草无法补给,这可如何是好?”
粮草官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将……将军。
此前战事吃紧,末将一直忙于调配。
第一批粮草被劫时,就和成都那边汇报过。
只是那边的回复是暂时没那么多粮食,要过几天筹备好了再运过来。”
粮草官顿了顿,又小声说:
“这个我...我之前就有汇报过,您...您也说会跟左将军催一下。
所以……所以……”
说到这,粮草官不敢再说下去了。
金声恒气得一脚踢翻了身旁的一个木桶。
桶子滚落在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周围的士兵都被吓得不敢出声。
金声恒指着粮草官,大声斥责道:“你误我大事!
十之后,大军无粮,难道要我们大军饿着肚子去打仗?
去守城?”
此时,副将赶忙上前劝道:“将军。
事已至此,生气也无用,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解决粮草问题啊。”
金声恒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传令下去,从即日起,全军减少口粮,务必撑到武昌那边的支援。
另外不定时开启通城东门,允许百姓自寻生路,我们不再为他们提供一粒米。
同时,派出小股部队,去周边村庄征集粮草。”
众人齐声应道:“是!”
几支征集粮草的小股部队匆匆出发,然而他们面临的状况却比想象中更为艰难。
周边的村庄大多已被战火波及,百姓们流离失所。
粮食早已被搜刮殆尽,或是被百姓们藏匿起来。
士兵们挨家挨户地搜寻,却常常空手而归。
偶尔找到一些粮食,也是寥寥无几,远远无法满足大军的需求。
回到城中,士兵们垂头丧气地向金声恒汇报情况。
金声恒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深知如此下去,大军必然陷入绝境。
无奈之下,他只得召集众将领商议对策。
营帐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金声恒率先开口:“诸位,如今粮草短缺的问题愈发严重。
征集也无甚成效,大家可有什么良策?”
一位将领站出来说道:“将军,末将以为,或许可以尝试与张献忠谈和,以暂解燃眉之急。
我们可以提出一些条件,比如让出武昌府以西的城池,换取他们提供一定的粮草补给,待日后再寻机会夺回失地。”
金声恒听后,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张献忠野心勃勃,他岂会轻易与我们谈和?
现在整个战局都被他掌控,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耗死我们十几万兵马。
正面被他主力不断消耗,退路更是严防死守。
且我们若主动示弱,他必然会提出极为苛刻的条件,这有损我军威名,也不利于日后的局势。”
另一位将领说道:“将军,那我们可否冒险突围。
冲破李定国在通道处的防御工事,向武昌方向突围而去?
虽然风险极大,但总好过坐以待毙。”
金声恒站起身来,踱步思考着:“突围并非不可行。
但我们对李定国的防御工事了解甚少。
且他必定早有防备,一旦突围失败,我军将损失惨重,甚至可能全军覆没。”
众将领们陷入了沉默。
他们都清楚,目前的处境可谓是进退维谷,每一个选择都充满了风险与不确定性。
城外大营。
张献忠正于营帐之中,来回踱步。